錦瑟跟著姐姐姐夫過活,吳玉和對外擔(dān)著家長的責(zé)任,韓洛笙只是尋吳玉和說話,也是充分表現(xiàn)出了對錦瑟的重視。
若是遇上專制的姐姐姐夫,是可以一口答應(yīng)婚事的,幸好吳玉和與蘭芝心善,事事都來與她商量。
雖然蘭芝有了些變化,錦瑟還是心存感激的。
錦瑟抬頭,眸光清透,語氣堅(jiān)定:姐姐,英武侯也好,旁人也罷,我絕不肯答應(yīng)與人做妾,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已經(jīng)想好了,如今我拿回了身契是個自由身,到哪里去都是可以的,請姐姐容我?guī)兹?,待我拾掇好,就帶著阿安搬到老宅去住?br/> 你……蘭芝震驚不已。
吳玉和亦是吃驚不小,連避諱都忘了,隨著蘭芝看向錦瑟。
錦瑟父母早亡,卻給她留了一筆財(cái)產(chǎn)。原先是錦瑟的姨媽幫她保管著,后來交給蘭芝,去年錦瑟及笈之后,蘭芝把所有的錢財(cái)都交還給了錦瑟。
錦瑟提起的老宅,正是父母留下的。
錦瑟的父母原先生活在閭陽,家宅是一座兩進(jìn)的小院,因怕空久了不好,便由姨媽做主租了出去,這些年租戶換了幾個,正巧上個月租戶搬走,宅子空了下來。
閭陽距離京城大概兩個時辰的路程,也是個熱鬧繁華的小城,錦瑟想過,在那尋個繡鋪?zhàn)鲂├C活應(yīng)該是可以的。
蘭芝落下淚來:你是還記恨我了?就這么搬出去,你讓我如何自處?當(dāng)初你姨媽過世時我答應(yīng)過她,一定會好好待你,你這么做,豈不是讓我對她無法交代?
吳玉和搖頭道:不可不可,你一個女孩子,豈能頂門立戶過日子?這話打住莫要再說。
錦瑟起身,極其鄭重地?cái)狂鸥I恚航憬憬惴蛴谖矣写蠖?,我委?shí)不愿同你們分離,奈何身外雜事不由人,我搬出去,并不是要從此與你們遠(yuǎn)離,而是為了咱們共同的安好,待他日事情平息,若是你們愿意,我是可以帶著阿安回來的。
吳玉和還要再說,卻像猛然警醒般閉了嘴。
蘭芝啜泣著,只是道:你這么做,倒像是被我逼出去似的……
錦瑟笑道:姐姐說的什么話,你我姐妹情深,豈是一點(diǎn)挫折就能斷得了的?日子還長呢,總不會我走了就是生死之別,等我再來,姐姐莫要嫌棄我聒噪就好。
說罷,錦瑟過去蹲在蘭芝膝前,拿了帕子替蘭芝擦淚。
蘭芝比錦瑟大上十來歲,錦瑟幼時是常常這樣蹲在蘭芝膝前的,一時間,錦瑟也忍不住濕了眼眶。
雖然這幾日蘭芝思想有了偏頗,錦瑟心里對她還是十分的感恩,若不是姨媽與蘭芝,錦瑟早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所以,錦瑟思來想去,唯有自己暫時離開才是出路。
為免驚動吳玉昆,隔天錦瑟就帶著阿安悄悄離開了京城。
一同離開的,還有丫鬟春念和阿安的奶娘吳媽媽。
蘭芝很是擔(dān)心,要多買兩個下人叫錦瑟帶走,被錦瑟拒絕了,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凡事自己動手,有春念與吳媽媽幫忙照顧阿安就足夠了。
阿安剛來時,吳玉和動過收養(yǎng)的念頭,與蘭芝商量,卻被蘭芝否定。
蘭芝始終認(rèn)為,血緣大于一切,拾來的孩子不能與親生的相比,再有,那時候蘭芝正由一位神醫(yī)調(diào)理身體,心里懷著極大的希望能再次有孕。
卻不想蘭芝喝了幾十天的苦藥,神醫(yī)被人爆出來是個行走江湖的騙子。
見蘭芝傷心,吳玉和只得好言勸慰,也不再提收養(yǎng)阿安的事。
但蘭芝心善,不僅阿安的用度與鐺兒差不多,還特意為阿安尋了奶娘,只是阿安那時剛剛學(xué)說話,蘭芝并未認(rèn)真糾正過,稱呼上便一直含糊著。
阿安叫錦瑟姐姐,叫鐺兒也是姐姐。
對阿安的身世,錦瑟有些不能言說的猜測,是不大贊同蘭芝夫妻收養(yǎng)阿安的,這事不成,反倒讓錦瑟松了口氣。
錦瑟初遇阿安時,阿安雖臟污不堪,身上衣裳的料子卻是極好的,還有,阿安脖子上戴了一塊玉佩。
也不知阿安遭遇了什么,那玉佩上抹了一層泥巴,錦瑟清洗之后才發(fā)現(xiàn),那塊玉絕非凡品。
這樣的一個孩子,出身定然非富即貴。
富貴人家腌臜事多,錦瑟不清楚真相,為防意外,便把阿安的玉佩收起來,一直由自己貼身戴著。
這幾天周遭氛圍與往日不一樣,阿安也變得安靜了許多,跟著錦瑟坐上馬車,阿安反而歡快起來。
錦瑟原本消沉,被阿安的童言童語一纏,心情漸漸好了不少。
她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生活而已,雖然難免陌生不適應(yīng),但阿安在自己身邊,實(shí)在不值得先去憂心。
這樣一想,錦瑟心態(tài)恢復(fù)平和,開始打算起將來。
很快,馬車駛進(jìn)閭陽。
阿安愈發(fā)雀躍,幾乎就要跳出馬車去看熱鬧,錦瑟瞧著外面街景,亦有幾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