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米回到馳家的時候,小陶已經在門口望穿秋水一般的等了很久,見她出現(xiàn),跟小鳥一樣奔了過來。
“嗚嗚小姐,你終于回來了,吃飯沒,唐少爺有沒有對你怎么樣,你有沒有被欺負,唐少爺他相信你了嗎?”
錢米扯唇笑了笑:“你還叫我小姐?”
早上馳老爺那樣大發(fā)雷霆,傭人們現(xiàn)在見到她,一個個都躲得比老鼠還要快,也只有小陶,還能這么心無城府對待她。
這個小丫頭,還真是可愛。
“老爺不是說了要叫你小姐?!毙√論狭藫项^,有些不好意思。
錢米正欲開口,沉穩(wěn)的腳步聲就在后方響起,是拐杖的噠噠聲。
“你回來了?”
錢米抬頭望向站在樓梯拐角處的馳鳴,眼神明明滅滅了幾番,最終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此時此刻看到馳鳴,錢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小陶識趣的先退下去了。
錢米坐在沙發(fā)上,雙手無意識的攪著衣角,她在及其煩躁的時候都會有這個動作。
看了一眼臉色還是陰晴不定的馳鳴,錢米抬頭望著他:“馳老爺,您放心,唐亦洲不會找您的麻煩也不會找馳家麻煩?!?br/> 馳鳴驀然一頓,倏然抬起頭來驚疑不定:“你說真的,唐家不追究,為什么,你跟他說了什么?”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且不說究竟是不是這小妮子做的,唐家會輕而易舉的放過他們馳家嗎?
錢米潤了潤唇,男人那些奚落的話又在耳邊揚開。
她直視馳鳴,問道:“馳老爺,當初您是不是有目的讓我接近唐亦洲?!?br/> 馳鳴杵著拐杖的手驀然一僵,神色像是定格了一般,眼神閃了閃。
錢米見狀,心里也明了了幾分:“馳老爺,您原本是想利用您的孫女接近唐亦洲,然后取得什么重要的東西,比如地皮?”
“你怎么知道?”馳鳴神色一緊,聲音都變的奇怪:“難道是昀兒告訴你的?!?br/> 不可能的,昀兒那邊他已經千叮嚀萬囑咐了。
錢米搖搖頭:“不是,是唐亦洲告訴我的,他說……”
她覺得自己的喉嚨干干的:“他一早就知道你讓我接近他的原因,只是不說而已,想要靜觀其變,而今天發(fā)生的這件事情讓他以為是您在反擊唐氏集團,反擊他?!?br/> 所以他今天才會如此大發(fā)雷霆,他覺得自己背叛了他。
“胡說八道?!瘪Y鳴忽的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氣的胸膛起伏,拐杖重重的在地上杵了一下:“我馳鳴還不至于是那種宵小之輩,會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
錢米抬頭,撞進他怒氣勃發(fā)的眼中。
馳鳴氣過了這一陣,卻又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有些無助的坐了下來:“我剛開始的確是抱有刻意接近唐亦洲的心思,但我只是想,如果我的孫女能成為唐家人,也許能沾親帶故一些,對于馳家的未來,也是好處多多?!?br/> 馳鳴看了錢米一眼:“至于那快地皮,我是很想要,但我還不至于使這種手段去搶來,我是商人,但還不至于那么沒格調?!?br/> 錢米直直的盯著他。
“怎么,你不信我這個老頭子的話?”
錢米眼神閃了閃,隨后點了點頭:“我相信你?!?br/> 馳鳴又嘆了一口氣,聲音都低了許多:“我小兒子郁郁寡歡離世,我的大兒子兒媳婦也因為意外離開,這之后,馳家就漸漸開始走下坡路,我老了,兒子媳婦走的時候,昀兒還很小?!?br/> 老人眸中閃爍著可以的晶瑩:“昀兒本來不喜歡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你知道嗎,他從小就喜歡鋼琴,他的母親是鋼琴老師,昀兒從小就有彈鋼琴的天賦,但后來發(fā)生那件意外之后,他就很少觸碰鋼琴了?!?br/> 錢米默默的聽著。
“昀兒的個性我了解,溫潤又心軟,這個性格的確不適合在風云變幻的商場上,但他為了這個家,逼自己變得心狠,雖然這些年他已經變了許多,但我還是明白他心中的苦楚,我也只是想幫幫他?!?br/> 錢米的手驀地收緊,想起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即使知道自己是什么樣的身份,依舊對她很好。
他的天性似乎真的很與世無爭和純良。
而這樣一個清然如水的男人,卻必須在爾虞我詐,淤泥重重的商場上廝殺,隱忍。
馳鳴似乎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抿了抿唇收回思緒看了她一眼,將話題帶回:“唐老爺這件事,真的與你無關?”
“我是被人設計陷害的?!彼龘u了搖頭:“但我不知道究竟是誰要這么大費周章的陷害我,而且證據(jù)那么確鑿,這明顯就是有備而來的?!?br/> 錢米抬起頭,眼神十分誠懇和認真:“但是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所以我會負責,您放心,您和馳家都不會有事情。”
“你……是不是答應了唐亦洲什么?”馳鳴眼神閃爍了一下。
錢米點點頭。
“你答應了什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