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么近,華毓秀哪里會聽不到于秋的話,更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從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侯府庶女到現(xiàn)在聲動幾個國家和江湖,到底是何人在幕后推動這一切,目的又是什么?
“燕七是誰?”她疑惑的問道。
為了能讓已被卷入了巨大漩渦中的自己尋得一條上岸的船,她必須了解局勢,為自己謀得一條活路。
于秋臉上露出了幾分惋惜和畏懼,緩緩道:“江湖玉郎榜上排名第七的天下第一劍客,原本是劍泉山莊的一名內(nèi)門弟子,資質(zhì)頗有天賦,相貌俊美,一手天泉劍法更是練得爐火純青,在江湖中也算是頗有名氣,是不少江湖俠女的仰慕之人,只是后來,就在眾人都以為他將來會繼承劍泉山莊之時,他對自己的師娘生出了覬覦之心,竟然將他師娘活生生的凌虐死了,天泉莊主雷霆大怒,下令將他擊殺,在一百多名弟子的圍攻下,身中數(shù)劍,手筋腳筋活活被挑斷,被扔在下了深不見底的斷情崖,誰也沒有想到,幾年之后,劍泉山莊被一劍客一夜屠盡,而那人,就是死而復(fù)生之后性情大變的燕七,現(xiàn)在已是殺手組織的第一把交椅,冷酷無情,手段殘忍,死在他劍下之人數(shù)不勝數(shù),成為了江湖上人人聞聲喪膽的‘修羅’殺手,一旦被他盯上了,想死都會成為奢望?!?br/> 華毓秀握緊了拳頭,深深的閉上了眼,長長的舒了口氣,睜眼之時,眸中一片堅定。
她害怕,非常害怕,害怕得內(nèi)心都止不住顫抖。
的確,聽到那則得之可換半壁江山的流言,她其實沒怎么放在心上,因為在她的潛意識中,那些所謂江湖人士,皇室中人為了得到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金錢地位是絕對不會殺掉她這個作為交換的籌碼的,所以她有恃無恐,認(rèn)為就算落入他人之手,不過是換個環(huán)境換個護衛(wèi)人群罷了,可現(xiàn)在,她的處境早已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為了復(fù)仇可以不惜一切,那些被那個冒充她的人殺掉的人又何嘗不是,風(fēng)暴早已來臨,她身在其中,是站在原地毫無抵抗任由風(fēng)暴侵襲,還是撕裂風(fēng)暴來迎接狂風(fēng)過后的彩虹,就看她今后的所作所為了。
她問過蘇毓,這個時空的武功該如何修煉,卻被一句“孕婦不得修煉練武”的原因被一口回絕,那個時候,她有蘇毓他們,如今,她什么都沒有,難道就只能這樣坐以待斃任由他人虐殺嗎,不,她華毓秀的人生絕對不能如此窩囊,一開始不是決定好了嗎,她華毓秀要變?yōu)閺娬?,叱咤一方的強者?br/> “白斬雞,能否教我怎么練武?!碧K毓的回答當(dāng)時與其說不可以,不如說擔(dān)心她和胎兒的安全,她不能在依賴別人了,從今往后,她要靠她自己。
白戰(zhàn)紀(jì)有些出乎意料,看了眼她高高隆起的小腹,搖了搖頭,道:“你不行,太過危險了,華毓秀,練武不是靠打坐冥想聚氣就可以的,它需要日積月累而成,讓身體鍛煉到一個強韌地步,同時在慢慢凝聚內(nèi)力,而你現(xiàn)在的狀況,完全不適合,一個不好,都有可能傷及胎兒導(dǎo)致落胎的情況,你想去北境,我?guī)湍憔褪牵ケ本尺€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小道,道路雖然沒有官道好走,但是也勝在比較安全。”
華毓秀剛想表明自己身上應(yīng)該有他們口中的內(nèi)力,就被一聲驚呼搶斷。
“少爺,你真要去啊?!庇谇镄睦锝辜绷耍坏?,他還沒娶媳婦呢,連女人的小手都沒摸過,他還不想死啊。
白戰(zhàn)紀(jì)瞟了瞟他,嘆息道:“秋秋,你知道你和大虎最大的差別在于哪里嗎,知道為什么大虎能娶媳婦你娶不到嗎,不是少爺不準(zhǔn)你去勾搭,是那些姑娘一看你這慫樣就退卻三步了,瞧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只要眼不瞎的估計都看不上你?!?br/> 于秋不服氣的鼓著臉:“好歹我也長得一表人才,是那些姑娘膚淺?!?br/> 白戰(zhàn)紀(jì)鄙夷道:“連個膚淺的姑娘都看不上你,你還好意思說自己一表人才?!?br/> 于秋被說得啞口無言,哼了聲,抱胸撇過了臉去,一副不理你了的模樣。
華毓秀緩慢的站起身,望了眼外面漸漸陰沉起來的天色,輕聲道:“要下雨了,你們倆回去吧?!?br/> 這場雨下得比華毓秀的想象中還要大,坐在小鎮(zhèn)小客棧的窗邊,望著天際中傾盆而下的大雨,伸出一只細(xì)手,任由大雨淋打在她皮膚上,感受著那一股清涼,華毓秀嘴邊蕩漾著一個淺淺的微笑。
客棧下行人匆匆,用衣服兜在頭上的,穿著蓑衣的,伸手遮擋的,帶著草笠的,或撐著油紙傘的,污臟的泥水濺濕了每個人的鞋子,雨水淋濕了行人的衣裳,有厭煩者,焦躁者,悠然者,屋檐下聚集了許多形形□□躲雨的人群,皆駐足望著這場大雨,似乎在想著這場雨什么時候能夠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