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李全柱本就對自家女兒的所作所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如今事情鬧大了,甚至驚動了縣太爺。”
阿遼提醒她,“貪圖錢財(cái)?shù)睦钊桓規(guī)擞碴J你這兒,故而添油加醋勾害你,謊稱你這外鄉(xiāng)人擁有絕世之寶和珍貴藥草,縣太爺信以為真,已派衙役趕來?!?br/> “如此說來,你是來給我們母子通風(fēng)報(bào)信的?!彼_樂君面沉如水,看不出半分局促和緊張。
苻湛在聽聞‘衙役’二字時,神色微變。
“你打算怎么做?”阿遼問。
薩樂君開門見山的說道,“既然你這般在意我們母子,那不如管好你那張嘴,只要你不暴露我們的身份,我自有應(yīng)對之策?!?br/> “南城縣的衙役絕非抱山村的村民那般好糊弄?!?br/> 阿遼點(diǎn)到為止,轉(zhuǎn)身走人。
苻湛卻冷嘲一句:“與其擔(dān)心我們母子,不如操心你自己。抱山村的村民也沒你想象的那般好糊弄,否則豈會連你都算計(jì)?!?br/> 薩樂君慧心一笑,溫聲說道:“湛兒說的對!阿遼,你是抱山村姑娘的夢中情人,本就關(guān)注度極高,以后還是少來我們這兒,免得給我們招惹不必要的麻煩?!?br/> 阿遼側(cè)身回眸,看著薩樂君,眼底卻閃過一抹冷色,“我來與不來,你們都是池中魚,籠中鳥。別妄想借著衙役來此地,就以為能夠逃出這大涼山?!?br/> 晌午得陽光正盛,將阿遼頎長的身影拉長了幾分。
薩樂君逆著陽光目送阿遼的背影徹底消失,越發(fā)猜不透此人的深淺。
她不過是一念之間萌生了離開的想法,卻已經(jīng)被阿遼窺視,可見一斑。
“娘,他說的是真的嗎?”苻湛抬頭看向薩樂君。
“假時真來真亦假,阿遼是故意敲打我們呢!”
薩樂君以為苻湛被嚇著了,“你如今是龍困淺灘,但凡給你一個機(jī)會,就能乘風(fēng)破浪披荊斬棘,遲早有一日/你會離開這里,無拘無束的活著?!?br/> “我不是問這個……”
苻湛猶豫了一下,踮起腳尖,伸手碰了碰薩樂君的左臉。
“這疤痕是假的嗎?那天晚上你和阿遼‘折騰’那小破院兒時,弄出那么大的動靜,我還以為你的臉真的是劃傷的!”
苻湛當(dāng)時還幸災(zāi)樂禍過,畢竟他慘遭薩樂君的多年虐待。
薩樂君神情一滯,心底翻涌出一絲異樣的情緒。
短暫的沉默讓她們之間的氣氛略顯微妙。
薩樂君知道苻湛的性子執(zhí)拗倔強(qiáng),得不到答案,誓不罷休。
于是,她故作輕松地回了一句,“恩,是假的。自始至終,你對此都不聞不問,以為你不在意這些小事?!?br/> 苻湛心里五味雜陳,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幼年時的許多想法都有了潛移默化的轉(zhuǎn)變。
尤其是對薩樂君這個母后的認(rèn)知,越發(fā)復(fù)雜了起來。
苻湛沉思后,便說:“恩,我確實(shí)不在意。”
與其說是回答薩樂君,不如說是在說服他自己。
薩樂君早習(xí)慣了苻湛陰鷙冰冷的性子,她拍掉手掌心里的泥土,“你和小白玩一會兒,我去做點(diǎn)吃的,忙活了大半天,我都餓了。”
“這種時候,你還吃得下飯?”苻湛難以置信。
“天塌了也有高個子頂著,該吃吃,該喝喝,干嘛委屈自己?!彼_樂君天生樂觀。
夜幕來臨前,薩樂君和苻湛目睹山坡下的村民們撤走,顯然不打算再繼續(xù)盯梢了。
“看樣子,阿遼帶來的消息無誤,估計(jì)南城縣的衙役是真的要來大涼山了!”薩樂君喃喃自語。
“那你有什么打算?我不認(rèn)為你會任由縣衙搜查我們的小屋?!?br/> 苻湛指了指角落里碼放整齊的陶土罐子和懸掛的獸皮,“這些都是我們耗費(fèi)心神換來的,不能白白便宜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