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來臨前的夜,寒意甚濃。
李全柱帶著南城縣的衙役們來到薩樂君與苻湛居住的小屋外。
“官爺,樂家母子就住在這里?!崩钊噶酥傅貏蓊H高的小屋,隔著一段距離只能看到屋里微弱的燈光。
“既然如此,那兄弟們一起上去瞧瞧?!睘槭椎难靡鄞蛄苛艘谎?,揮手示意。
李全柱搶先攔了一下,“官爺們別著急,這周圍布有陷阱,先前村民們想找她理論,結(jié)果跌入一丈多深的坑里,這天色太暗,還是小心為上?!?br/> “無妨,我等兄弟在南城縣衙當差多年,拳腳功夫不算差,村長緊跟著我們就好?!?br/> 話音落地時,這四個衙役解開了裹在身上的黑色大氅。
“喲,云紋月白的勁裝打扮,這四個人絕非酒囊飯袋,看來南城縣衙水夠深的!”
薩樂君順著窗戶的縫隙查看外面的動靜,將細微地舉動都看得分明。
苻湛目光環(huán)視一圈,落在那為首的衙役身上,“亂世之下,shen不由己的人太多,姑且見招拆招,他們是官場中人,做事要講規(guī)矩,不會冒然動手的?!?br/> “我一個女流之輩,最看不慣打打殺殺。能用嘴巴解決的事情,何必動手呢!”
薩樂君看了一眼苻湛,知道他故作冷靜,笑著拍了拍他緊繃的肩膀,“他們沒有搜查令,不會輕易動粗,你且按照計劃應(yīng)對就成。”
“哦,知道了?!避拚坎粍勇暽c了點頭,一雙眼睛依舊盯著門外的動靜。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小木屋的門被敲響。
“南城縣衙役到此地辦案,多有叨擾,還請見諒。”
薩樂君遞給苻湛一個眼神。
苻湛會意,悄無聲息回到床榻上裝睡。
薩樂君抬手扯松了挽起的長發(fā),趿拉著棉布鞋子邊走邊問:“南城縣衙?!難怪會避開屋前的陷阱,還請稍等片刻,我穿好衣服就來?!?br/> 她故意發(fā)出窸窸窣窣的小動靜,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吱呀’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李全柱與四個衙役。
李全柱言簡意賅介紹了一下狀況,借口官府要確認一下失蹤人口的消息。
“我特地將你們母子的情況匯報給了南城縣太爺,晉國亡了,可百姓們是無辜的,縣太爺宅心仁厚,收到消息派來了官爺們調(diào)查確認,你配合一下就好?!崩钊鶟M口仁義道德。
“如今的世道不太平,好在動蕩的局勢已經(jīng)過去了?!?br/> 為首的衙役當著薩樂君的面翻開了登記失蹤人口的花名冊,“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先確認你的身份?!?br/> “民婦的來歷,村長未曾告知官爺嗎?”薩樂君一臉詫異得看向李全柱。
“基本情況是提過的,但是時隔一個多月,你們母子的籍貫記不清了。”李全柱含糊其辭。
“原來如此。”
薩樂君把披著的獸皮大衣裹緊了些,又將倒好的熱茶遞給幾位官爺,按照之前到抱山村時的說法又重復(fù)了一遍。
在衙役問及姓名時,薩樂君故意隱去了姓氏,以樂君自稱。
“民婦的兒子睡得沉,官爺需要我叫醒他嗎?”薩樂君輕聲問了一句。
“那倒不必?!?br/> 為首的衙役飲了一口茶,語氣溫和有度,“這不是我頭一次辦差遇到孤兒寡母。”
衙役們的態(tài)度始終和善,示好的同時也無聲交換視線。
這小屋占地面積不大,除了遮擋的粗布帷幔阻隔的小空間之外,幾乎能一眼望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