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后,阿遼的傷口徹底縫合好,用白色的絹布包扎的服帖。
薩樂君將煮好的湯藥放在了他的面前,“先喝藥,可以讓你的疼痛緩解一點?!?br/> 苻湛纖細的指尖敲擊著桌面,破有耐心的等著。
“多謝?!?br/> 阿遼抿了抿干澀的唇,上面還殘留著牙印,顯然是方才縫合傷口時留下的。
一碗藥下了肚,阿遼眼睛都沒眨一下。
薩樂君不得不承認,阿遼這個人確實夠隱忍,換做一般人,怕是疼得昏過去兩三次了。
沒有局麻直接縫合貫穿傷的人,少的可憐。
不過在部隊上,薩樂君也見過不少類似阿遼這樣的人。
麻藥使用過后,對身體帶來的副作用雖然不算太大,卻也會影響身體的條件反射。
對軍人而言,肌肉記憶與身體反射是一種日積月累才換來的天賦,決不能輕易失去。
“我按照村長的吩咐將信差們送到兗州的那條路,這段時間不太平,繞過劫匪出沒的那條路,從兗州山腳下的路繞行會安全些?!?br/> “結果卻撞到了宋燕兩國奇襲交戰(zhàn),信差們兩死,三傷,剩下的一個中途策馬去報信?!?br/> 阿遼繼續(xù)說:“好在受傷的三個信差倒沒有大礙,急著復命駕著馬車走了?!?br/> 他搓了搓手指上略顯干涸的血痂子,從懷里拿出了一錠金元寶,“這是那三個信差臨走時給我謝禮,該說的我都說完了?!?br/> 苻湛抬起手指,將那一錠金元寶放在掌心里掂了掂,“你的身手如何我一清二楚,信差們能活下來三個還都沒有受重傷,肯定是你出手幫忙的緣故,也難怪會給你金元寶了?!?br/> 阿遼的聲音很輕,“是,我?guī)兔α恕!?br/> “燕軍夜襲宋國邊境,信差們可是穿著官府賞賜的常服,夜里也分辨那衣服前‘信’標志,你可不像是見義勇為,圖謀名利的人!”
薩樂君無情道:“別告訴我,戰(zhàn)局混亂你是被迫卷入其中的。”
“是啊,你若是想要抽身而去,易如反掌,除非你自己心甘情愿的留下救人。”苻湛和薩樂君一唱一和。
“你倒是提醒我了,這阿遼是燕人吧,當初好心救我們娘倆就能看出他有一顆菩薩心腸?!?br/> 薩樂君冷嘲熱諷。
苻湛搖頭,“錯了,人家八成救我們的時候,就知道我們的身份。若他是樂善好施的人,為何不對余家施以援手呢!”
阿遼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我想要救信差是另有所圖,不是為了金元寶。他們若是都死了,書信和一車的貨物誰來送?!?br/> “理由不會這么簡單吧!”苻湛挑眉。
薩樂君也點頭,“不如你直接點,告訴我們這信差們押送的書信或者貨物里,有什么重要東西是你要送到大涼山外的。”
這下阿遼臉色徹底陰沉了幾分。
“喲,看樣子是被我猜對了吧!”
薩樂君揚起嘴角,“難怪呢,這么多年,我們母子怎么套話都沒用,合著你居然光明正大的靠著信差們的出入,傳遞不為人知的消息??!”
“不該說的,我一個字也不會說?!?br/> 阿遼從不會正面回答,“你們想要查信差們押送的貨,為時已晚,今兒我主動上門來求助,就不怕暴露這件事情?!?br/> 薩樂君和苻湛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知道阿遼的底細不可能會這么容易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