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御書房內。
看著眼前跪在地上高呼死罪的百官,宣治帝現在感覺自己的腦門直突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宣治帝腦海中閃過一個人選,當即藏好情緒,出口打破了僵局:
“既然眾愛卿暫時論不出人選,那就明日朝議再定吧!”
“朕給爾等一個晚上的時間,明日無論如何都必須拿出人選來!”
百官一聽宣治帝這話,只當對方這是在讓步,當即借坡下驢高呼道:
“陛下圣明!”
宣治帝點了點頭,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奏本翻閱了起來,嘴中若有所指地問道:
“那說回今日之事,今日李曉率領一千京營騎兵隊大破五萬叛軍,這等功績,眾愛卿有何看法?”
不等百官回答,宣治帝自顧自道:
“若說功勞,以一千破五萬,而且還斬帥奪旗,對朝廷來說,算是挽回了顏面;對京城軍民算是提振了士氣。”
“但若要說罪過,抗旨不尊,無令擅動,矯詔,每一件都是死不足惜的大罪。”
“如此情況,眾愛卿以為該如何處置?”
百官聞言不由一愣,原本他們還想著回去之后好好準備一番,再在朝議上發(fā)動此事。
沒想到原先在城樓上已將此事定性的宣治帝會主動將此事拿出來再說一遍。
張庸聞言有些拿不定主意,當即出言試探道:
“陛下此言有理,不如將此事交由三司會審判定?”
宣治帝冷冷地瞥了張庸一眼,出口道:“張愛卿剛才怎么沒有主意,現在倒是有了主意?”
張庸被這樣嗆了一下之后,當即知道了宣治帝的意思,索性躬身退立不再自找沒趣。
真要對李曉發(fā)難,也不是在此時毫無武器的情況下與宣治帝頂牛。
“啟奏陛下!微臣認為!無論皇孫殿下有何建功,功過不能相提并論,功就是攻,過就是過!”
一個胡子花白的老者從百官隊列中站出,對著宣治帝義正言辭道:
“以皇孫的罪過,微臣懇請陛下著令宗人府圈禁皇孫,以示懲戒!”
宣治帝皺眉看著出列的老者,憑借記憶搜索著這人的相關信息,東林黨,右都御史,劉嚴!
雖然疑惑東林黨此時出頭鳥的迷惑行為,但是宣治帝還是耐下性子,沉聲問道:
“如今還未審問怎可輕易定罪?如何就能確定趙騏是被李曉矯詔迷惑,而不是自行裹挾?又如何確定趙騏沒有得到都督府的軍令!”
說道最后半句話時,宣治帝就差是咬著牙齒對著顧敬說了。
顧敬跪在下首處,看著宣治帝的模樣,頓時感覺心中大苦,你們神仙打架挨著我什么事了。
俗話說鐵打的勛戚,流水的皇帝,顧敬生平最大的夢想只是守著祖宗爵位榮華富貴一輩子而已。
如果顧敬今天承認自己有給趙騏下達軍令出城作戰(zhàn),那么他等于是給李曉背了黑鍋,這次少不得要被這些瘋狗文官咬個半死,這五軍都督府的差事估計也是別想了。
但若是不承認,那就等于是得罪了皇帝,日后穿小鞋,削爵問罪都是輕的,抄家砍頭也不是不可能!
宣治帝一手一石二鳥之計,如果成了,那就保住了李曉,順勢罷免了顧敬的軍職,可以換上自己信賴的人,如果沒成,那寧遠侯府這筆賬他算是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