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李曉才重新整理好自己的神色。
李曉對著胖虎輕輕頜首示意道:“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br/>
胖虎聞言行了一禮,隨后轉身退出正堂,
但是臨了,就在胖虎即將離開正堂大門的時候,李曉又是出聲道:
“等等!”
胖虎聞言恭敬地轉身看向李曉等待吩咐。
李曉略作思索了一下道:“去把元槐和王主官請來吧!”
這種猶豫不決的作風不像是李曉平時的做派,胖虎雖然疑惑但卻也是領了令徑自出去了。
帶胖虎走后,李曉看了看向掌柜和葉雨亭,口中吐出一口濁氣:
“看來時不我待??!”
葉雨亭和向掌柜面面相覷,不知李曉話中所指何事,不敢輕易答話。
“向掌柜,接下來忠信公司很可能會被戶部全面監(jiān)管,甚至掌控,我要你做的只有一件事!”
“籠絡好公司內所有的股東,在朝廷和公司的矛盾之間做好調節(jié),以后真遇到什么困難的事,可以密信與我聯(lián)系!”
向掌柜聞言茫然地看向了李曉,全然不知為何剛才大家還在一本正經地討論國事,現(xiàn)在就好像在臨別贈言一般。
“至于葉大人,這幾天你回去之后得做好戶部和忠信公司的賬,不需要你做到什么,起碼在賬目上來看,要使忠信是干凈、健康的?!?br/>
葉雨亭不是向掌柜,他有非常敏銳的政治嗅覺,皺了皺眉頭問道:
“敢問殿下,可是朝中即將要發(fā)生大變?”
李曉輕聲嘆了口氣回答道:“我爹和林世昌帶著五萬九邊精銳即將在后日抵京!”
葉雨亭聞言臉色也是一變。
李曉繼續(xù)道:“屆時朝堂之上,東林黨將會極為強勢,本殿下估計也要被往下壓幾年了...”
“葉大人做好賬目之后,回去也準備一下,估計東林黨不會繼續(xù)容你在朝堂之上,我會盡力替你爭取到廣東巡撫的位置?!?br/>
這年代的廣東可不是李曉前世的那個廣東,這個年代的廣東對于尋常人來說無異于一種官場上的流放。
葉雨亭先是面露難色,但是隨后臉上決絕的神情一閃而逝想李曉躬身行禮道:
“雨亭闔家老小性命都是殿下出手救下的,雨亭就是殿下的一塊磚,殿下需要搬去哪,雨亭就去哪!絕無怨言!”
見葉雨亭也是一個難得的明白人,李曉當即點了點頭對身邊正在給自己按摩的修玉道:
“去給我準備一身得體的衣服吧,還要出去跑一趟!”
修玉聞言嘴巴一癟,心疼道:“都打完這樣一場大仗了,怎得還要出去忙?”
雖然嘴上是心疼的埋怨,但是行動上卻是很干脆地站起身來往后面走去,看樣子是要給李曉挑選衣物。
葉雨亭和向掌柜兩人見此,也是很識相地行禮告退了。
...
不過多時,李曉已經穿上了新的錦衣玉袍,正好胖虎也帶著元槐和王主官來參見李曉。
李曉擺了擺手道:“無需多禮了,時間緊急,我們現(xiàn)在就去御林軍校場,邊走邊說!”
元槐和王主官雖然驚訝于李曉的行為,但也是依言一道走向外間。
“殿下,這錦衣衛(wèi)和東廠的想法是您提出的,陛下也給奴才看過您的奏本,里面關于廠衛(wèi)的想法簡直就讓奴才嘆為觀止?!?br/>
“只是奴才愚笨,這奏本里還有許多地方弄不明白,所這才來厚顏請示殿下?!?br/>
打馬走在京城的官道上,王主官向李曉坦誠地詢問道。
李曉在當日御書房中就已經把自己所知道的關于東廠和錦衣衛(wèi)的操辦規(guī)程詳細地寫在了奏本里并上交給了宣治帝。
其中涉及到了廠衛(wèi)的職責和權力,一定要讓他們獨立于司法體系之外,這個機構最重要的是除了判決以外,它們要集偵緝、刑訊、審理、執(zhí)法于一體。
而且廠衛(wèi)之間也有分別,錦衣衛(wèi)必須嚴選勛貴之后作為主要骨干人員,非勛貴之后不得過多介入;
而東廠則是必須全部都由內監(jiān)組成,甚至在奏本中李曉還建議把各地的監(jiān)守太監(jiān)和皇商衙門中的太監(jiān)都納入東廠體系。
理論上,錦衣衛(wèi)偵緝天下,監(jiān)聽百官與敵國,東廠則只負責皇室之事和監(jiān)管錦衣衛(wèi)!
至于其他一系列如廠衛(wèi)人手的選用原則、暗樁的發(fā)展方式、廠衛(wèi)的辦案流程等等,也全都在奏本里了。
在如此詳細的奏本里,王主官還說有什么不懂的,李曉估摸著事情就沒那么簡單了。
像這種增強自己權勢,而且是如此大權勢的差事,這兩人絕對會辦得極為用心與賣力,但是就這種情況他們還要找到自己,想來一定是遇到了難題了。
“王主官有什么問題盡管說便是了,既然廠衛(wèi)的主意是本殿下出的,自然會負責到底!”
王主官聞言和元槐對視了一眼,隨后恭敬道:
“殿下在奏本里面當然是把錦衣衛(wèi)和東廠的事都已經說明白了,但是只有一項,奴才們實在沒辦法才求到您頭上的!”
“銀兩!按照殿下您奏本的意思,錦衣衛(wèi)和東廠的活動錢糧應該從內務府中支取,可是如今的內務府...”
李曉聞言一挑眉轉而對元槐問道:“后宮中的事厘清了?”
元槐點了點頭沉聲道:“如今除了椒房殿以外,其他地方都已經肅清了,已經請示了陛下,但還沒得到旨意!”
李曉好奇地問道:“那后宮中就沒有抄出什么財物么?抄出多少?”
這次倒是輪到王主官苦著臉搶答:
“抄出的盡是些金銀珠寶,大內貢品,雖然都是珍貴萬分,但是老奴也不能把這些東西拿出去賣啊!”
“就算陛下肯賣,這天下有多少人敢買啊,里面全都是逾矩的禁品?。 ?br/>
李曉嘖了一聲,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他也沒想到后宮中還這么一出。
沉吟了一番,李曉心中想到了一個主意對著王主官和元槐道:
“既然如此,你們就先把格局固定在京畿之內,先不要把鋪子鋪得太大,你們現(xiàn)在來找我也沒用,國庫內滿打滿算就那么些銀子,就算我舍得讓葉雨亭給你們,皇上也不愿意啊!”
王主官和元槐聞言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接受了李曉這個提議。
他們原先也是知道了葉雨亭和李曉的關系這才求上門來的,對于此行的把握,他們自己也不敢篤定。
待到一眾人來到原御林軍校場的時候,只見校場之上已經有不少民夫已經開始在校場之上破土動工,在建造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