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知道,這院子里想要夜千羽的命的人,王氏排不到第一,也絕不會掉出第二。
只是夜老太君沒想到,王氏竟然真的在這佛門清靜地動手。
“母親!媳婦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目光閃躲,最終落在地上破碎的碗瓷上,“對了!方才婉真還親自嘗了一小口,才遞到了大小姐的手里?。 ?br/>
王氏一邊說,一邊拿出最委屈的模樣,稍稍往后退了小半步。
當(dāng)下,夜老太君沉著臉,掃了一眼面前的三人,冷哼一下,沒有開腔。
那模樣,夜千羽再熟悉不過了,這意思大抵上是在說,你們先斗著,我瞧著,觀戰(zhàn),不插手!
就一如曾經(jīng)王氏設(shè)的那么多局里,她所做的一樣。
夜千羽等了半晌,果然沒再聽到下半句話,她抿了抿嘴,睨了一眼池慕,眼神飄忽的掃過了齋堂里其他的角落,極為無辜的撓了撓頭:
“當(dāng)時孫女剛剛睡醒,實屬是沒注意到啊?!表斨雇裾娲寥说哪抗?,她非常鎮(zhèn)定的扔出了一套瞎話,“池慕可曾有看到?”
那黑衣的女子,站在夜千羽的身后,搖了搖頭:“沒有?!?br/>
至此,王氏明白了,自己這是上了夜千羽的套了!
但她想不通,自己一碗加了瀉藥的銀耳湯,到底是經(jīng)過了什么環(huán)節(jié),突然就變成了能置人于死地的劇毒湯呢?
夜千羽是在什么地方下的手呢?
“你們分明看到了!”率先沉不住氣的人,果然是夜婉真。
年幼,虛榮,再加上進(jìn)來縷縷敗在夜千羽的手里,惱羞成怒,幾乎漲紅了臉。
兩軍交戰(zhàn),最怕便是她這種模樣的人,事情尚未明朗,先跳的一蹦三尺高。
王氏就聰明許多,她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伸手拉扯了一把夜婉真,卻被她頭也不回的直接甩開:“你們當(dāng)時就站在我眼前,怎會未能注意到?!”
夜千羽看著她面紅脖子粗的模樣,心中無比敬佩。
這女人就是不一樣,瞎話說的能讓她自己都當(dāng)了真。
別說當(dāng)時她到底是不是虛情假意的嘗了嘗,就沖著現(xiàn)在依然“滋滋啦啦”冒著泡的齋堂地面,夜千羽就能肯定這個人一定就是做了個假動作,一點(diǎn)都沒有能嘗進(jìn)嘴里去。
不然,最差的情況也是嘴巴腫的像香腸,都很難說還有沒有命站在這里了。
夜老太君看著面前的兩人,掃了一眼淡笑的池慕,大致已經(jīng)對當(dāng)下的真相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她還真沒想到,夜千羽居然會反手做這么一個局。
王氏母女不知道池慕是什么樣的存在,夜老太君可是一清二楚。
這個人,可是蕭目厓親手交到她的手里,明明確確的告訴她:“就算身在夜府,這丫頭也是我攝政王府的人,夜老太君千萬慎重?!?br/>
慎重?怎么可能不慎重,這大西的天下,有誰會想要同攝政王蕭目厓作對的?
當(dāng)今盛帝尚且不敢,當(dāng)今太子尚且不敢,更別說她夜家后院的一屆女流之輩了。
夜老太君的神情更沉了。
王氏這一院子人,栽在了攝政王府的人手里,這次看來是保不住了。
“三妹妹,你這話說的,未免太絕對,誰還沒有個睡不醒的時候啊!”
夜千羽笑起,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比起這個,三妹妹現(xiàn)在難道不應(yīng)該好好想想,是哪里出了問題,會讓這加了紅棗枸杞的銀耳湯,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啊?!?br/>
話音剛落,眨眼之間,夜婉真就只是抬手一抹眼角的功夫,眼淚便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