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羽捏著下巴悠悠的回憶了一番:
“……離得遠(yuǎn),那人背對(duì)著我,黑色錦緞的衣衫,也是金絲繡線的紋樣,像極了王爺,面前一左一右擺著碗筷,似乎在等什么人?!?br/>
確實(shí)不是蕭目厓,也確實(shí)是在等人。
柔軟上乘的真絲錦緞黑衣,黃金紋繡的臘梅花枝,腰間一塊通透瑩潤(rùn)的白玉,鑄鐵的面具,高聳的小冠。
那人氣宇軒昂,立于絲竹之樂聲中,靡靡之音色里,閑庭自若,背手而立,望著湛藍(lán)如洗的天空,透出一抹凜冽的殺意。
他身后,是垂首俯身,望著被扔在地上的幾塊正方形銀塊,冷著臉一言不發(fā)的蕭閔文。
“接下來該怎么做,不需要我來教你吧,太子?!?br/>
蕭閔文垂眸沉思許久,撿起了地上四方的銀塊。
側(cè)邊印著不明所以的花紋,完全不能理解此物到底是作何用處的。
“太子若是拿不下夜家,不如讓我?guī)吞右话?。”他輕笑,“若不能為己所用,定然也不能落入旁的人手里,不是么?”
這話,不中聽。
蕭閔文拿捏著銀塊的手指緊了些許,一聲輕哼:“急什么,才剛開始?!?br/>
卻見那黑衣之人,頗為詫異的轉(zhuǎn)過身,眸光一暗:“我是怕你,自己把自己賠進(jìn)去?!?br/>
蕭閔文不以為然,將銀塊收好,恭敬行禮:“告辭?!?br/>
那淡黃的衣衫,大步匆匆的模樣,于黑衣人的眼中漸漸遠(yuǎn)去。
他笑起。
“蕭閔文,有句話叫做,情動(dòng)而不自知,但愿你心中有數(shù)?!?br/>
此刻,春芳閣緊鎖的屋內(nèi),香爐青煙裊裊,聽了夜千羽的話,這沉思多時(shí)的男人才點(diǎn)頭應(yīng)了一聲“嗯”。
夜千羽有些詫異,忙問:“王爺識(shí)得此人?”
他不語,神情嚴(yán)肅,指尖在桌上輕輕敲了幾下,轉(zhuǎn)了話題:“蕭閔文有沒有為難你?”
夜千羽挺直了腰桿,抿了抿嘴。
她知他是故意岔開,明顯不愿提及,思來想去便也沒有追問,將雙手癱在桌上,輕松的笑起。
“我現(xiàn)在可是失了神志的女瘋子,蕭閔文拿什么為難我?他敢為難,我就敢裝瘋賣傻,讓他吃不了兜著走?!?br/>
蕭目厓點(diǎn)頭,睨著她胸前,藏著蕭閔文臨走時(shí)遞給她那文卷的位置。
竟然讓蕭閔文捷足先登,在夜千羽面前刷了一波好感,令他心中不暢。
“……八皇子一案,可有眉目?”他抬手,吹了一下茶盞中的浮沫,眼角的余光注視著夜千羽的臉。
一句試探,只為判斷自己在夜千羽心中是敵是友。
果然,夜千羽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喝茶,似笑非笑,什么也沒說。
她覺得這攝政王頗有意思,自己這屋頂上全天候有人守著,去一趟欽天監(jiān)的大牢,也是他左膀右臂的白楓全程陪同。
如今突然拋出這么一個(gè)問題,擺明了故意而為。
“八皇子心系天下,一表人才?!笔捘繀冚p笑,“夜大小姐若是看上了八皇子,本王倒很樂意做這個(gè)媒。”
夜千羽愣了。
心系天下一表人才,確實(shí),她是這么評(píng)價(jià)的蕭睿輝,但是她似乎也沒說過要嫁給他吧?
左右一尋思,她隱隱有些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