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一分她都沒有。
她能不見王氏不聽王氏,但是她不能不吃不喝不呼吸。
“……”夜婉林臉色發(fā)白,沒有應(yīng)聲。
“這后院里能讓王姨娘忌憚的人,除了夜老太君,就只剩下我娘了?!币骨в痣p手抱胸,看著眼前蜿蜒的回廊。
“你娘呢,方才把祖母得罪了個干凈,現(xiàn)在祖母在氣頭上,怕是根本不會理你?!?br/>
“可左右你也是夜家的血脈啊,是小時候一起抓過蝦米偷過桃子的同伙,我沒辦法放著你不管?!?br/>
她微微側(cè)目,看著身旁夜婉林一副快哭了一樣的神情,吭哧一下笑了出來:
“好了好了,你雖沒做過什么有利于我的事情,可也沒害過我,你我之間不需要這樣?!?br/>
可誰知,夜婉林突然收住了前行的腳,抬起雙手捂住了臉,站在那里哭了起來。
夜千羽沒太當(dāng)回事,依舊笑著,想要安慰她一番,卻見她放開手,滿臉悲痛與絕望,噗通一下便跪在了夜千羽面前。
她說:
“姐,兩個月前,你落湖那日清早,張嬤嬤端給你的那碗湯里,放了足足一整顆霜毒,林兒看到了,林兒,林兒卻……”
話未說完,泣不成聲。
夜千羽睨著她的臉,卻沒有她想象中該有的驚訝模樣。
霜毒,天下奇物,遇水則融,無色無味,期初只是消耗些身子骨的活力,之后便逐漸虛弱,直至六個月后,虛弱致死。
這些,她都知道,知道的清清楚楚。
所以這就是為什么張嬤嬤一句話沖撞了夜千羽,被她捏了這么細(xì)微一個把柄,王氏便直接對張嬤嬤下了死手,一晚的功夫人就沒了。
這也就是為什么,就算面上面春曉是被送去了慎刑司候?qū)?,王氏卻要冒著極大的風(fēng)險,想辦法堵上她的嘴。
因?yàn)橐骨в鹱兟斆髁恕?br/>
王氏可能認(rèn)為,與現(xiàn)在的夜千羽斗,風(fēng)險太大。
那她還不如拖延一個長達(dá)半年的時間,這半年里她可以專心先去針對別的人。
至于夜千羽這里,她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說,她只需要等著,等著她自己沿著這條慢性死亡的路,越走越遠(yuǎn)。
這些事情,夜千羽全都知道。
她不僅知道,她還準(zhǔn)備利用王氏這種心態(tài),反手打她一個措手不及,直接斷了她在夜府立足的根基。
她手里,除了春曉這張王炸之外,錢氏倒是額外的贈給了她一張?zhí)厥獾墓砼啤?br/>
一張能讓王氏和夜婉真,也體驗(yàn)一下什么叫做萬劫不復(fù)的大殺器。
箭在弦上,只等契機(jī)。
“小姐,小姐?”許是見她站在那里發(fā)愣,小桃焦急的攙著夜千羽的胳膊,面無血色。
夜千羽沖她微微一笑,輕松的搖了搖頭:“沒事?!?br/>
她的臉上一如往昔般古井無波,彎下腰,伸出手將哭花了臉的夜婉林扶了起來:
“事情我都知道,前些日子你病了,正巧太子來府,帶我去見了名醫(yī)榜榜首的賽華佗,眼下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解藥了?!?br/>
夜千羽輕描淡寫的扯了個不算是謊言的把子,將這件事圓滑柔軟的蓋了過去。
“太子?蕭閔文?”夜婉林微微抬頭,看著她毫無破綻,笑容依舊,抬起右手以衣袖抹了一把臉,猛吸一把鼻子:“要是太子的話,肯定能救你!”
這出奇肯定的語氣和態(tài)度,冷不丁讓夜千羽笑出了聲:“你對他的評價倒是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