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嘩的一聲合上扇子,起身徑自走到桌前,瞥見了面上赫然的一灘水跡。
“……林欽,去把本宮隨身的茶端來。”
他邊說,邊用手指蘸了蘸那已經(jīng)涼透的茶痕。
加在水中的草藥,干了之后要半日才能顯色,如今一攤混在一起,縱然是半日之后,也看不出個子丑寅某了。
拾起一旁的白瓷杯,蕭閔文透著光看了半晌,便又輕輕的放回了托盤之上。
夜千羽雖應(yīng)對著眼前的何詩雨,但余光始終有意無意的掃著蕭閔文的一舉一動。
忽而想起方才桌上她以手指蘸水寫下的隔墻有耳,還有賽華佗寫的八皇子……
如此,回憶起賽華佗臨行時莫名潑的那一杯茶水,夜千羽微微有些后怕。
這白切黑,可真是防不勝防。
“夜殊,別以為你巧舌如簧避之不談,便能將黑的變成白的?!?br/>
“那便請何大小姐跑一趟,請王爺前來看看,我便在這里等著他來。”夜千羽被她沒營養(yǎng)的車轱轆話嘟囔的直犯困。
“你!”何詩雨漲紅了臉,“你這樣的害蟲是配不上我大西堂堂的攝政王爺?shù)??!?br/>
“哦?!彼ы?,不以為然,“那你上?!?br/>
三個字,精準(zhǔn)直接的糊了何詩雨一臉,她努力維持的大家閨秀模樣,此刻有了那么一抹扭曲的裂痕。
真就是令人窒息。
像是這種傻不拉幾的惡毒女配模樣,夜千羽來這世界前,不知道看了多少。
那年考研她白日復(fù)習(xí),晚上全靠刷網(wǎng)絡(luò)小說過日子了,看得多了,也就總結(jié)出來一套自己的應(yīng)對理論。
這種人,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那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白搭。
所以夜千羽的理就是,以暴制暴,比惡毒女配還得寸進尺,騎臉輸出,一次性實錘致死,免的夜長夢多。
要不然沒完沒了,一件屁事戰(zhàn)線拉得老長,屬實不符合夜千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面對麻煩事,能繞過去就決不直走的“高度覺悟”。
至于何詩雨,真就是被她“那你上”三個字給氣歪了臉。
她想??!她天天都想上啊!
何詩雨咬牙切齒,盯著夜千羽的臉,上前了兩步:
“果然是一張伶牙利嘴,也不知王爺怎么就豬油蒙了心,看上了你這樣的女子?!?br/>
睨著夜千羽那姣好的容顏,細嫩的皮膚,她咬牙切齒湊到她耳旁,壓低了聲音:
“我看你身后的太子殿下倒是對你頗為上心,與其移情別戀從頭開始,為何不選個情深義重浪子回眸的良人呢?”
她說完,微微后退了一小步,將懷中的錦盒遞給站在一旁的侍女蘇兒,掃著夜千羽那張臉,輕笑了一聲:
“浪子回頭,金不換。”
夜千羽眉頭一緊,露出一臉嫌棄。
這不是金換不換的問題,這是要丟命掉腦袋的問題。
“何小姐還真是貼心,我會好好考慮考慮的?!?br/>
這讓何詩雨猝不及防的表情,讓她原本想說的事情一下卡了殼,正想再威脅一下,忽然一道高聲的呼吼,讓何詩雨背心一涼。
“何詩雨!你在這里干什么!”
門外,粗重的男聲自樓下傳來,她一驚,肩頭微顫:“大哥?你怎么……”
那約摸著四十出頭的男人,一臉肅殺之氣,三兩步飛快的走到蕭閔文身前,單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