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后,大大的眼睛頓時瞪如銅鈴!
不可置信地驚道,“師父!那可是您的貼身玉佩!您給她做什么?!”
貼身玉佩???
夏晚安耳尖地一下聽出了重點。
腦子里突然一根弦被撥動,不等元一再說什么,行動先于意識地猛抬手,一把搶過了元一手里的玉佩,然后緊緊握在手里,警惕地看向元一。
——這小子剛剛飛出去的功夫她可是看見了!搶東西定然也是個高手!
元一張大了嘴。
目光在韓經(jīng)年和夏晚安身上轉(zhuǎn)了幾圈。
最終,難以接受地望向韓經(jīng)年,“師父,您真的……要收這個狐,女子做貼身女婢?”
女婢?
瞎了你的牛眼!本公主哪里像女婢了?
夏晚安當(dāng)即反駁,“我是女官好么!女官!”說著,突然聰明了一把,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玉佩,“貼身女官!”
元一張大嘴。
瞧見她這么說,師父居然都沒有斥責(zé),頓時更加氣惱,“你少胡說八道,我?guī)煾覆挪粫张俗鲦尽?br/> 被夏晚安一瞪,頓時又紅臉,“做女官的!這里不需要你,你走,走……”
話沒說完,就見無機(jī)朝他走來。
忙俯身讓開,迅速轉(zhuǎn)移話題將夏晚安這個‘貼身’女官給擠到一邊。
“小天壇那邊都準(zhǔn)備好了,至于欽天監(jiān),吳寬這回居心叵測,居然還想給師父用藥?哼,弟子已經(jīng)吩咐人將他看起來了。另外欽天監(jiān)今晚由他帶來的人,一個都不許進(jìn)小天壇!所以今夜的觀星之儀,只有弟子和元二他們在旁伺候。您看還需要安排其他人么?”
跟在后頭的夏晚安一聽,立時躍躍欲試,“我也去!”她還沒看過觀星呢!
元一頓時滿心鄙視,可分明想嫌棄兩句,可對上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他素來自傲的口才居然又結(jié)巴了。
“你,你什么都不懂,不要去打擾師父……”
“需一人焚香?!表n經(jīng)年繞過屏風(fēng),淡聲吩咐。
元一立時回過頭,“那弟子去找元三……”
話沒說完,卻發(fā)現(xiàn)了師父眼角的余光,似是無意地朝屏風(fēng)旁邊的夏晚安望了一眼。
他就算再不情愿,也已經(jīng)明白了師父的意思。
心里實在不知師父為何要留一女子近身,難道真是皇命難違么?
恨恨地咬了咬牙。
扭頭看夏晚安,“你叫……”不行,這狐貍精的眼睛不能直視,能勾魂!
迅速撇開視線,紅著臉大聲道,“你,什么名字!”
看樣子就跟在罵人似的。
夏晚安眨眨眼,心說,這小孩兒什么毛?。?br/>
名字在舌尖繞了一圈,說出口的卻變成了,“無迷?!?br/>
前頭的韓經(jīng)年腳下微頓。
元一皺著眉看她,“什么?無迷?這什么名兒?”
夏晚安卻笑了,指了指自己,又瞅了眼前頭淡若夜云的韓經(jīng)年,搖著嗓子軟聲道,“無迷,無機(jī),一樣的哦!”
“……”
元一嘴角抽了抽,心里大罵,無恥之徒!
前面,韓經(jīng)年走出功德殿,抬眸,看了眼夜色濃重中漫長的空。
——我愛秋陽天氣,一指云路無迷。
夜風(fēng)拂來,雨聲驟停。
沉云散去,漫天星辰。
清冷眸底淡色掠過,他抬手,將念珠遞給一旁的元一。
然后邁步,踏上小天壇高聳的臺階。
如雪松一般的仙人,登云而上。
圖玷染這至高無上的神佛。
夏晚安的眼睛一點點瞪大。
仿佛看見了那人背后一點點蔓伸的黑色骨翼。
心頭猛地一跳!
“國師!”
即將登頂?shù)捻n經(jīng)年猛地聽到身后一聲呼喊。
腳下一頓。
身后再次傳來她銀鈴嬌音,“您等等我呀!”
大師,您等等我呀!
那是哪一年的春日下?她從后山的桃花林里鉆出來,笑得滿臉嫣紅。
漫天的桃花在她周身紛落成雨。
她卻比那桃花,還灼灼奪目。
韓經(jīng)年垂眸,小天壇上的冷風(fēng)撲面而來。
眼角的余光,看到那女孩,提著裙子,一蹦一跳地朝他笨來。
明眸含笑,杏臉含春。
……
“撲。”
是火燭燃起的聲音。
李德全將燈罩小心地放在燈盞上。
就聽一旁的景元帝問:“小天壇那邊如何了?”
趙庭雨躬身站在幾步外,“臣無能。安排的人,沒一個入得了國師的眼。”
景元帝的面上卻露出幾分笑意,連連點頭,“好,國師果然是朕值得倚重之人。”
趙庭雨跟著笑了聲,附和道,“是,國師六根清凈不近女色,必是不會為情色所動?!?br/>
景元帝一聽他這話就是話里有話,不由看他,“這么說,女色無用,那想必是其他地方有軟處了?”
趙庭雨立時跪在了地上,“臣斷不敢如此妄揣國師!”
景元帝卻笑了笑,擺手,“國師受封已有十多年,期間多少誘惑不曾有過?也未見他有半分動搖之意。朕知曉你是一心為國,可國師也是朕最信重之人,你對國師,當(dāng)也有朕的這份信任才是?!?br/>
“是,臣謹(jǐn)遵陛下教誨?!壁w庭雨叩頭。
待他退下去后,李德全端了茶水放到景元帝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