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見她這樣小心,想起她方才的大哭,嘆氣,“這里沒有旁人,你跟朕說句實話,真不是你做的?”
夏晚安一呆——似乎沒想到父皇真的會對她生疑?
這會子柔妃已經(jīng)笑著開口了,“陛下,您這樣問,可是要傷了孩子的心了?!?br/>
說著,朝夏晚安看了眼,“晚安這性子,連妃妾都知曉,是個最心軟又善良的,上次六公主都親口承認(rèn)了是她害的晚安落水,晚安都沒跟她計較,為何偏要這回這般害她?”
柔妃這么一說,景元帝倒是又想起來了。
搖了搖頭,揉眉心,“朕從前只當(dāng)六丫頭是個最軟的性子,如今竟然也會……”
旁邊的柔妃笑了笑,看了眼夏晚安。
沒想到她居然一句話沒說,只是望著一旁的地面,也不知在想什么。
這時云雀走進(jìn)來,行了一禮,到柔妃身邊低聲道,“娘娘,華妃娘娘、世子和六公主都在外頭了。”
聲音剛好夠殿內(nèi)幾人聽到。
柔妃看了眼景元帝,笑道,“叫他們進(jìn)來吧!”
云雀躬身下去。
不一時,華妃、文景、夏欣然便走了進(jìn)來。
文景和夏欣然已經(jīng)收拾整齊,進(jìn)來就跪在了地上。
文景朝夏晚安看了一眼,見她臉上不僅沒有半分的嫉妒,反而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冷淡模樣。
垂在身側(cè)的手指猛地攥緊。
華妃在兩人前頭,看了眼在景元帝身邊坐著的柔妃。
垂下眼,福身,低頭凄婉地說道,“妃妾萬死,教女無方,竟讓她做出這種有辱皇家顏面之事,請陛下降罪?!?br/>
等她膝蓋彎下去后,柔妃才站了起來,笑著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將她扶了起來,“妹妹快起來,孩子大了,咱們做母親的哪里能管得了?快別說降罪的事兒了?!?br/>
華妃看著她一副女主人的模樣,垂下頭,低低說道,“謝柔妃姐姐,都是妹妹的錯?!?br/>
又轉(zhuǎn)向景元帝,抬著一雙可憐的淚眼,哽咽凄楚地說道,“千錯萬錯都是妃妾的錯,是妃妾沒有約束好下人,才叫他們生了歹意,連公主都敢害,求陛下看在妃妾伴側(cè)多年的份上,從輕……處罰然兒。”
“下人?”
景元帝眉頭一皺。
柔妃眼神微變,朝華妃掃了眼,沒說話。
倒是旁邊一直發(fā)呆的夏晚安,轉(zhuǎn)眼看過來。
華妃再次擦了擦滿臉的淚水,朝后看了眼。
很快,方才伺候文景的小內(nèi)侍,以及一個面生的宮女,被推了進(jìn)來。
進(jìn)門就一下跪倒在地,瑟瑟發(fā)抖。
景元帝看向華妃。
華妃滿臉懊悔地說道,“妃妾今日生辰,本想歡喜一場,欣然便多喝了幾杯酒水。她是個不能喝的,妃妾便讓人伺候她提前離席回宮。誰知……”
她一下哭了出來,又要強忍,那副哭腔,真是聽得人心都碎了。
“誰知,這宮人竟然敢大膽地將欣然帶去翡翠湖,不僅將欣然迷暈,還算計了世子喝的茶,將世子也引進(jìn)了翡翠湖里……”
她猛地轉(zhuǎn)向景元帝,“陛下,欣然和世子都是無辜的!他們是被這些心生歹毒的宮人給害了呀!”
景元帝臉色陰沉,剛要開口。
柔妃忽然溫聲問道,“這宮人,為何會有這樣的大膽,敢害堂堂公主和世子?”
華妃朝她看了一眼,舉著帕子點了下眼睛,素來文秀柔美的臉上也少見的露出了幾分憤怒。
“姐姐也知,欣然是個最膽小的,斷不可能做出這樣……難堪的事兒來,故而來之前,就讓人查問了一遍。誰知,就查出這兩個壞心眼的東西。”
她說著,指了指那跪著的宮女,“那個,本來是桐華宮一個三等的宮女,負(fù)責(zé)灑掃的。有一回,自己做事不小心,將灰塵掃在了欣然的鞋襪上,被欣然身旁的宮人訓(xùn)斥了幾句,便懷恨在心?!?br/>
“這個,”又指了指那小內(nèi)侍,“聽說慣是在宮內(nèi)伺候世子的,卻極貪財。世子素來節(jié)儉低調(diào),可每每見他辛苦,給打賞的銀錢也有一枚銀錠子。這小公公,卻嫌棄世子給的少,便懷恨在心?!?br/>
“正好這二人是相識的,兩人一合計,正好趁著妃妾今日壽宴之時,故意引了世子和欣然在水榭里,犯下大錯?!?br/>
她說著,再次朝景元帝看去,“陛下,妃妾知曉欣然犯錯,該重罰??赡钤谒硕际潜黄鹊姆萆希埬鷱妮p降罪?!?br/>
景元帝的目光沉沉地朝那二人掃了眼。
小宮女嚇得眼皮一翻,直接就暈了過去。而那小內(nèi)侍,也抖如篩糠汗如雨下,怕是也隨時會昏倒的樣子。
柔妃笑著看向華妃,“難為妹妹了,這樣短的時間內(nèi),竟然查的這么仔細(xì)?!?br/>
華妃神情微頓。
坐在一旁的夏晚安卻看向一直低著頭的夏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