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安垂頭,嘲弄地勾了勾唇。
榮昌太后又轉(zhuǎn)向話妃,“話妃,教女無方,逼迫宮人頂罪,德行不配,降為嬪,褫奪封號?!?br/>
話妃渾身一抖。
又聽榮昌太后道,“念在你伺候皇帝多年的份上,不必遷宮?!?br/>
話妃顫了顫,磕頭下去,“妃……嬪妾謝太后?!?br/>
最后,榮昌太后轉(zhuǎn)向夏欣然。
頓了頓,道,“六公主夏欣然,褫奪公主封號,貶為庶人,送去菩提庵,修身養(yǎng)性。”
一句多余的斥責都沒有,直接便降了最重的處罰。
夏欣然猛地抬頭。
華妃也跟著哭了起來,“陛下,太后,欣然只是,只是年幼無知。她,她愿意去和親的,您別送她去菩提庵,她去和親,和親……”
夏欣然卻打斷了她的話,她看向榮昌太后和景元帝,不住搖頭。
“要我做尼姑?我不去!我是誠親侯世子的人了,他要娶我過門的!你們不能送我走!不能!世子,世子……”
她想去抓文景。
可文景卻立時往旁邊一躲,一臉的嫌惡。
她抬頭,看著文景那張叫她朝思暮想了好多年的臉。
喃喃道,“世子,您方才抱著我的時候,還說我溫柔,說我嬌嫩,說我是你抱過的最美妙的人兒,你怎么能……”
“住嘴!”
素來親切的榮昌太后瞬間大怒,“快堵了她的嘴!休得叫她再胡說!”
緋色立時上前。
夏欣然掙扎,又被連扇了幾個巴掌,滿嘴的血,最后強行拖了下去。
柔妃面色漲紅,回頭看了眼夏晚安,卻意外地見她神色平靜。
景元帝也是神情難堪,又羞又惱,“太后,這……”
榮昌太后擺擺手,“欣然這是瘋魔了,胡言亂語,皇帝不要放在心上?!?br/>
又掃了眼地上的華妃,“她若不愿和親也就罷了,居然想出這種惡毒算計來。”又看向一旁垂眸靜默的夏晚安,“連帶晚安都受了委屈?!?br/>
說著,朝夏晚安招了招手等夏晚安走近后,握住她的手拍了拍,笑道,“好孩子,你放心,今日這樣的事,景兒必然不會再錯第二次?!?br/>
說著,又瞪了眼文景,“若是再犯,哀家第一個打斷你的腿!”
文景心下大喜,面上卻是一副懺悔樣子,“都是臣不夠警醒,給了旁人可乘之機,晚安,你莫要氣惱,我給你賠罪?!?br/>
夏晚安依舊沒說話,卻無聲地笑了下。
那笑……
柔妃瞧著,莫名心頭難受,上前笑道,“今日多虧太后及時趕來,否則妃妾還當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br/>
榮昌太后松開夏晚安,站了起來,“哀家也是怕你顧及哀家顏面,這才及時過來大義滅親了!”
見眾人都起身,又笑道,“都歇著吧,折騰了許久,都累了。哀家回宮了,景兒,你送送哀家。”
“是?!?br/>
文景忙上前,跟著榮昌太后走了。
景元帝看了眼緩緩站起的華妃,似是想說什么,最終也只是一甩袖子,走了。
柔妃轉(zhuǎn)身,看到華妃失魂落魄的樣子,上前低聲道,“妹妹,皇上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等過幾日,氣消了,自會再去看你的。你先回去看看欣然。”
華妃朝她看了看,似是想笑了下,最終卻只是點點頭,扶著秀露,踉蹌著出了啟祥宮。
柔妃搖了搖頭,又看向夏老師,剛要開口。
夏晚安卻先笑了,似是并無什么異常的模樣,“叫柔妃娘娘受累了,改日晚安做個東道,在長樂宮請您吃茶。今日就不擾了,先行告退。”
柔妃張了張口,“你……沒事吧?”
夏晚安一笑,“我能有什么事兒呢?柔妃娘娘留步?!?br/> 說完,便自顧自先走了出去。
紫丹忙小跑著跟上。
柔妃看著夏晚安幾乎是跑走的步子,片刻后,輕嘆道,“可憐的孩子,也沒個能做主的人。”
云雀在旁邊看了眼,低聲道,“馮公公明明查了沒有問題,為何太后卻定了六公主下藥之罪?皇上……也不說一句?”
柔妃揉了揉額角,坐下來,“皇上能說什么呢?不過是再多幾個死人罷了?!?br/>
云雀看了她一眼,走過去,小心地給她按了按肩膀,“那誠親侯世子跟九公主的婚約……”
柔妃揉著額角的動作一頓,片刻后,搖頭,“有太后攔著,雖未曾作罷,可怕也不一定能成?!?br/>
云雀微訝,“娘娘的意思是……”
柔妃輕笑,“晚安雖然單純,可這幾回接觸下來,卻是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誠親侯再想這么順順利利地將人娶進門,只怕不易?!?br/>
云雀點點頭。
又聽柔妃低聲道,“許是機會來了……”
云雀看她,“娘娘說什么?”
柔妃按住手,片刻后,道,“你去傳話,讓我哥哥進宮來見我一趟。”
“是。”云雀應(yīng)下。
這時,啟祥宮掌事太監(jiān)孫厚走了進來,笑著道:“娘娘,方才華妃娘娘帶來的人,該怎么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