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少爺,您遲遲不肯回到夜壬去,是因?yàn)槠跫s嗎?”
來人見塔洛斯并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那人便索性自己開了口。
“公園里的另外三名夜壬,是你動的手吧?!彼逅箾]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忽然這么問了一句。
“是我做的。”
“目的呢?”
“呵,塔爾少爺您想多了。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安全把您帶回夜壬去,然后順利接手塔爾家族的相關(guān)事宜。至于其他的,便不在我的職責(zé)范圍了?!?br/> 身后的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但那雙眼睛卻是異常清明的直視著塔洛斯。似在等一個回答,或是他接下來會采取什么行動的決定口令。
“那殺了那三個人,也是你目的?”
“就本職工作上來說,并不是。只不過夜壬一族,一向不需要連點(diǎn)兒小事都做不好的……廢物?!?br/> 說道最后兩個字的時候,那人原本平緩敘述的語氣,忽然冷凝下來,并稍顯輕蔑的放輕了聲調(diào)。
身側(cè)的風(fēng)輕輕吹過,吹亂了頭發(fā),也徹底擾亂了塔洛斯的心。
凜凜說的沒錯那,很多事情一旦開始,就注定難以停下。從第一個夜壬的出現(xiàn),到接二連三,源源不絕。
如果說最初的塔洛斯只是一張純粹的白紙,只是以為找到自己失去的記憶為目的生活。那凜凜,就是灑在這張白紙上的絢爛色彩。
只不過,誰都沒有想到的是,如愿‘尋回’的記憶卻是一把利刃。
它將塔洛斯和凜凜之間的羈絆切割開來,在那張原本完好無損的紙上留下了一道明顯的切痕。而這切口只要出現(xiàn)了一點(diǎn)點(diǎn),便會被無限放大,直至完全損壞……
“所以,我要是在這里把你給殺了,是不是也算為夜壬,再多清理掉一個‘廢物’呢?”
塔洛斯轉(zhuǎn)過身,異色的眼眸在黑夜里似閃動著微微寒光。
可眼前站著的人卻沒有絲毫緊張的樣子,只是欣然一笑道,“如果塔爾少爺想的話,隨時都可取我性命?!?br/> 說話間,男人不再繼續(xù)等待塔洛斯的允許而自行站起身來。
“現(xiàn)在能請塔爾少爺告訴我,您不愿意回夜壬的原因了嗎?”
“這么多年過去,難道夜壬一族缺我一人嗎?”
塔洛斯稍稍皺了下眉,對于夜壬一族元老會這種不惜任何代價都要把自己帶回去的舉動,他始終無法理解。
若是自己真的這么重要,當(dāng)初除了事情的時候,又為什么沒有不惜余力的尋找。非要在現(xiàn)在,緊盯住他。
“正如塔爾少爺您所說的,于整個種族來說,您是否活著,或是要不要回到本族去其實(shí)并不重要。但,塔爾家族需要您……”
“需要我?”
“是的。自從失去您的蹤跡后,塔爾家一直沒有能夠繼承家族能力的人出現(xiàn)。而元老會為了均衡各方家族的勢力,才在得知您的消息后,想盡辦法要將您帶回?!?br/> 聽到這里,塔洛斯這才明白。自己不過是因?yàn)閯偤帽恍枰?,才急于被尋回?br/> 忽然,他竟覺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可笑。
“所以你也是元老會派出來,如果失敗,還會有新的夜壬族人過來?”
“不會。”
“怎么?你不是元老會派來的人?”顯然這個答案讓塔洛斯有些意外。
“我是塔爾家族的人,并不是接受元老會的指派過來的。因?yàn)楝F(xiàn)在家主認(rèn)為,比起讓元老會代經(jīng)手您的事情,不如由家族內(nèi)的人出面更好。畢竟,這是我們的家事?!?br/> 說著,面前站著的男人將袖子挽起,露出手臂上一個暗紅色的「八尺瓊勾玉」形狀的標(biāo)志。
這是塔爾家族的標(biāo)志,只有直屬家族內(nèi)部人員才能擁有的標(biāo)記。在下屬和家族分支間,這八尺瓊勾玉以圓形環(huán)繞,數(shù)量越多則在家族中地位最為高。
玉形環(huán)繞,以六為滿。
而眼前的這個男人,手臂上的八尺瓊勾玉已然達(dá)到四個之多??梢娝谒柤易宓纳矸莸匚唬退莆盏牧α?。
塔洛斯看著他手臂上的印記,當(dāng)下明白過來。
難怪他能不留痕跡的一次殺掉三名夜壬族人,甚至無聲無息的尾隨在他身后,一直跟到了水銀的家。
若不是水銀的住所安全設(shè)備森嚴(yán),恐怕這家伙也要如同踏入無人之境般了吧。
“塔爾少爺,您想什么呢?如果您不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啟程返回夜壬?”
忽然傳入耳中的聲音,恍惚間將塔洛斯從自己的思緒中拉回。
“你叫什么名字?!?br/> “芒硝?!?br/> 一聲應(yīng)答后,塔洛斯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并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水銀宅邸所在的位置,不管他愿不愿意,或許都是時候分開了。
……
此時,水銀家的客房。
房間內(nèi)的一片狼藉讓凜凜一時不知道從哪兒下手收拾才好。
可話說回來,現(xiàn)在的她似乎也沒有那些多余的精力和體力,來整理這些東西。
凜凜只是貼著墻,慢慢的走到床邊,一頭栽倒在上面。
“終于,一切都結(jié)束了……”她自言自語著,身體則是逐漸縮成一團(tuán)。
直到隔天天亮,一陣清脆的叩門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