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凜一時啞然,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她根本沒有想到這些。
似乎在她的潛意識里,水銀和那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神秘控偶師,已經(jīng)不是同一個存在了一樣。
“玄昧叔叔,我……我到水銀這來只是個意外。”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不知怎的,在面對玄昧這樣一句仿佛看透般的一句話后,凜凜一時間竟有些緊張。
“看水銀和池一的反應(yīng),就知道你根本不是第一次到這里來?!?br/> 玄昧語氣中的苛責并未消散,只是打開車門,邊說邊緩緩駛離了控偶師的住宅。
兩人一路無言,玄昧只是一直冷著臉。
面對凜凜的沉默,和明顯有太多事情的隱瞞。讓他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就像是一個處理不好叛逆期孩子的老父親。
無力,無法理解,甚至打不得也罵不得,只能就這樣無聲的冷處理這一切。
一直以來,玄昧都是一個人在生活。沒有另一半,似乎也從未對什么人動過情的樣子。
在他的心里和觀念中,一直都是以協(xié)會利益優(yōu)先。
只要有人觸及到協(xié)會的利益,或是成為阻礙,他都會不留情面的將其清除。無論對方是誰,背后有什么身份撐腰,他都無所顧忌。
就像他面對池一時,那樣的不留情面。
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凜凜卻成為了一個讓他難以處理的對象。
原本他只是想要對老朋友的孩子多加照顧幾分,沒想到這個小東西竟成了他一直以來貫徹的,協(xié)會優(yōu)先原則的中的,一塊絆腳石。
明知道凜凜和夜壬有著脫不開的關(guān)系,是不得不懷疑的對象,可他還是偏心試圖找遍各種理由去包庇她,保護她。
雖然在凜凜被審訊組帶走的時候,他沒有盡到一個長輩職責保護好她。
但現(xiàn)在,至少他在的時候,他想要竭盡所能的保護好凜凜。
玄昧不知道自己這種不理智舉動,究竟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但不得不承認的是,玄昧已然在知不覺間,把凜凜視作女兒一樣對待了。
或許也正因如此,這件事情發(fā)生后,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玄昧,才會如此生氣的訓(xùn)斥凜凜吧。
“塔洛斯呢,怎么沒和你一起?”
沉寂半晌后,玄昧通過后視鏡看了一眼正靠坐在車門邊,一副若有所思樣子的凜凜。
之前因為太過生氣,而一時疏忽了塔路斯。
只是隱約覺得似乎少了些什么,如今平復(fù)下心緒后玄昧才注意到,平日里那個像小尾巴一樣總是粘在凜凜身邊的塔洛斯,竟是一直不見蹤影。
“塔洛斯他,他有事情要去處理,可能短時間內(nèi)不會回來吧?!?br/> 塔洛斯的突然被提起,讓一直出于身心頹廢狀態(tài)的凜凜強行提起了精神,并迅速在腦子里編了個瞎話暫做應(yīng)付。
“協(xié)會的事情,還是?”
“算是他的私事吧。”
“既然是私事的話吧,那我就不多問了。不過,無論你還是他,都不能在和夜壬,或是池目一有所牽扯知道嗎?”
見玄昧并沒有在多問,凜凜只覺得松了口氣,當下只是‘嗯’了一聲回應(yīng)。
只不過,夜壬的危險性她自是知道。但要和池目一保持距離是為了什么,凜凜倒是一時有些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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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協(xié)會時,藍逐因去處理在「北川水族館」引起騷亂的,那只水母的后續(xù)瑣事,和懲處裁決而并不在協(xié)會里。
凜凜坐在車后,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看了一眼協(xié)會的大門。
這里依舊如往常那辦人來人往,每個人都忙碌從中進進出出。偶有車輛駛進協(xié)會大院兒,然后從車廂內(nèi)拖出那些似尖叫,或哀嚎的闖禍妖靈。
回想起自己到這工作的這段期間,雖然委托任務(wù)也算接了不少,但卻少有妖靈被她帶回。
就算偶爾有那么幾只闖禍的小家伙捉回來,她也從來沒想過,它們會遭到什么樣的對待,或是即將面臨的處置。
可能是短時間內(nèi)凜凜經(jīng)歷了太多事情,所以不知怎的,此時此刻坐在玄昧車后座的她忽然覺得,這云隱協(xié)會雖然表面看上去光鮮亮麗,是每一個從學院畢業(yè)的人都想要進入的地方。
但當她越來越了解這里后,卻發(fā)現(xiàn)云隱協(xié)會的外在光彩,和嚴謹外表下,隱藏的卻是一些殘忍,和獨斷。
“在想什么?”
玄昧敲了敲車窗,將凜凜從飄飛的思緒中換回。
“沒什么,”說著,凜凜下車,稍稍停頓了一下,目光望向玄昧,道“是還要把我交到審訊組去嗎?”
玄昧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最終只是嘆了口氣。
“我已經(jīng)回來了,不會再讓你去那種地方。但從現(xiàn)在起,你要留在我身邊,不許在池一亂來。他不是好相處的家伙?!?br/> 一番話后,玄昧忽然一把抓住凜凜的手。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