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噩夢。
夢中的場景冰冷森寒——身體被綁在架子床上,動彈不得,視野兩邊負責看守的壯漢一身西裝,但卻掩蓋不住那滿溢而出的兇悍惡煞。
而一個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森冷眼睛的醫(yī)師拿著鋒銳的手術刀,刀的末端,是從腹部傳來的刺痛和冰涼。
拼命地掙扎著,但是無濟于事。
‘別擔心,這只會痛一小下?!?br/> 從身側傳來一個聲音,像是毒蛇一樣粘稠,但卻又看不見對方的容貌。
‘我們只是借用一下你的胃,來運送一點有趣的材料。只要你這一次干得好,那么你欠集團的那些錢,也不是不可以商量?!?br/> 而刺痛伴隨著急劇襲來的困倦席卷全身——
‘你會好好配合的,是嗎?’
‘席拉小姐?!?br/> …………………………
“你該醒來了,席拉小姐?!?br/> 席拉睜開眼睛,映入眼中的是那一張有著紳士氣度的沉穩(wěn)白人面孔——他看上去似乎很溫和,語氣也非常和善。
——是……叫艾瑞斯吧。艾瑞斯,艾恩霍斯……
——艾恩霍斯……
——是了,我……也曾經屬于這家公司……
“你是……”
——財團的貴公子,輪回的新人,假惺惺地出現在我面前,想要從我身上獲取收益。
“艾瑞斯,你可以稱我艾瑞斯?!蹦腥讼蛩斐鍪?,將她從病床上拉起?!斑@里是杰克遜市一代的湯米小鎮(zhèn)。你已經睡了一整天,而我們現在安全了。在這里沒有人會傷害你,我們可以比較輕松地度過接下來的十數日時光?!?br/> “安全……?”席拉眨了眨眼睛,視線似乎才從模糊化作清楚?!澳愕囊馑际?,中國蘇那幫人……”
——果然,她這一次也是將新人扔下,帶著親信獨自去賺取收益么……我真愚蠢,當時如果愿意向她低一下頭,那么現在局勢或許……不,不可能的。外國人沒有一個是可信的。無論是意大利人還是中國人。抑或者……
——法國的艾恩霍斯!
“都走了,就在不久之前?!卑鹚孤柫寺柤?。“資深者們說是有別的事情要去做,于是她就把我們這些新人放在這里。席拉小姐,你似乎和她們相處得并不是很融洽?雖然做為新來者,我不太應該對這支團隊的內部事務過多置緣。但如果你需要幫助或者傾訴,那么我很榮幸為你效勞。”
他的笑容充滿魅力,他的聲音存在著某種節(jié)奏,具備著一種暗示性。毫無疑問,這對一般普通的年輕女性具備著不弱的殺傷力。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席拉看著他的目光就帶上了一抹動搖的神情。
“我……可以信任你?”
——你想從我這里獲得什么呢?和資深者對抗的情報?我身上藏著的……呼,胃部的重量變了。果然是被發(fā)現了么……看來你也不過是被那個中國女人馴養(yǎng)的狗,忙著幫主人舔鞋子來證明自己的忠誠么?
“當然可以?!卑鹚狗銎鹆怂?。在她昏迷的時候,他用簡易地材料為她制作了一個能夠平衡雙腳的堅固義體?!安贿^我想在那之前,或許你可以先在周邊走一走,看一看,或許可以收獲一些舒心的事情?”
他扶著席拉,幫著席拉走出了好幾步直到席拉能夠用這拐杖意志慢慢的走路。而他也如愿以償地看著席拉的神色逐漸由呆滯,憤怒,化作傾訴欲和情感上的動容。
“我告訴你。”他看見席拉咬緊牙關,神色猙獰而且狠毒。“我……把一切都告訴你!這些資深者……一個都不可信!”
——那么,就拿去吧。你想要知道的,你不想要知道的,我都拿給你。然后……
——等著享受,我為你們這些外國人準備的特別大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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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月睜開眼睛,就在剛剛,湯米小鎮(zhèn)在格蘭塞法的移動中脫離了她的精神力最大掃描區(qū)域——三百公里的半徑并不算長,而從湯米小鎮(zhèn)抵達西雅圖,也僅僅只經過了接近三分之一的距離。
她最后看了眼湯米小鎮(zhèn)——她看到了席拉的被喚醒過程,和艾瑞斯的交談話術。雖然效果還不算明朗,但她感覺艾瑞斯似乎信心十足。
——艾瑞斯是個有能耐的人。有能耐并且有自信。
——而我為新人們做得已經夠多,接下來,就算再有考驗,也只能夠靠他們自己。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蘇青月自認才能有限,所以她愿意放權也舍得放權。而既然五位新人中有三位都感覺自己勝券在握,那么最終能夠擁有怎樣的收益或者代價,自然也就只取決于他們自身的能力和器量。
“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她喃喃自語道。
“青月?”而她的聲音立刻就獲得了朧的應答?!鞍l(fā)生了什么事嗎?”
“沒什么。”蘇青月搖了搖頭,“只是有點擔憂新人那邊的情況而已。也不知道主神會為他們安排怎樣的考驗,或許我們在解決了西雅圖的事情之后,就該立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