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一下,張塵起身重新上路。眼下,他希望自己與青虛礦此事躲得越遠越好。
在地圖上,他已經(jīng)摸清了一處所在,此刻便加快步伐趕去。這條路同樣往灃水城方向,不用深入山林。
行了不過一炷香功夫,張塵就感覺有幾道強大的神識自身上掃過。
緊跟著,張塵就見到頭頂前方遠遠地飛來三個人影。一看便知,至少是靈士境修士正在飛來。
張塵只覺身上血液都快僵了,既不敢躲藏,也不敢繼續(xù)大大咧咧地行走。低著頭一動不動地立在山路上,希望對方不要注意自己。
好在那三道人影也似在趕路,對張塵也只是略微注意了一下,便越過自去了。
待黑影慢慢變小,張塵才挪動腳步。他猜想,莫不是青陽商號來人了?
看人影遠了,張塵便更加急迫地趕路。
一炷香功夫之后,終于到了灃水河畔。
沿著河邊山路繼續(xù)向上游走了半個時辰,張塵遠遠地看到前方現(xiàn)出一個渡口。
渡口只有一人一船。船夫五十余歲年紀(jì),竟也是一名四級靈徒。
見有客上門,老者坐在船頭抽著旱煙,卻并不打招呼。
張塵站在渡口,拱拱手,“老丈,幾時行船?”
老者瞄了張塵一眼,卻并不對修為明顯高過自己的對方所動,慢悠悠地道,“湊夠三人再說?!?br/> “老丈,在下有要事,能否行個方便?”張塵耐住性子道,心想這真是急病遇上了慢郎中。
“方便?行啊,一個靈石,包船馬上走!”老者咬著旱煙管,一邊“啪嗒啪嗒”地吸著,一邊吐著煙圈道。
“鐺!”
一顆靈石飛到老者腳下,張塵舉步上船,口中道,“煩請老丈快開船!”
老者見了靈石,喜不自禁地撿起塞在懷中,臉上馬上就變得殷勤起來。
“道長,您坐好,小老兒這就開船!”老者古銅色的臉上,皺紋像水波一樣蕩漾開,手腳麻利地就去解了纜繩。
張塵猶自嫌他不夠快,卻又不好催促。
上得船才注意到,腳底這船長不過一丈,兩頭尖,中間略寬。船外殼雕刻著細密的紋路,仔細看才發(fā)覺是一道道魚鱗。
整條船就好像一條梭子魚一般。看似是木制的,踩上去卻覺腳底堅硬,也不知是什么材料。
方才靈石砸在船龍骨上,發(fā)出金鐵交鳴之聲??磥恚@小船也非俗物。
地圖上標(biāo)明,這個渡口叫迷魚津。
張塵之所以選擇在這里進入蠻荒,皆因從這個渡口出去,如果不用定向符,再出來時就不確定是到了哪里。
這也是這個渡口叫迷魚津的原因。張塵不希望被人追蹤到去向,因此這迷魚津倒正合他意。
轉(zhuǎn)眼間,老者便將船一槳點離岸邊。今日開張生意就是一枚靈石,這讓他心情很愉快,此刻竟哼起了小曲。
張塵恨不得奪過他手里的船槳,自己奮力劃船。
再一看,那支獨槳在老者手中,左右翻飛,竟似毫不費力一般。
船行在灃水上,速度極快,眼看便到了水面中央。
“道長,坐穩(wěn)嘍!”老者一個翻槳,小船向前一竄,船頭竟直接向著水面之下插了進去。
張塵雙目一凝,不由得一催法力。正要有所舉動,就見小船自船頭而起,生出一道灰色護罩,將人和船整個籠罩了起來。
緊跟著,小船快速下沉,不過三息之后,便整個沒進了灃水河中,不見了蹤影。
渾濁的河面,一個大大的漩渦泛起,又逐漸消散于水流之中。
……
青虛礦礦洞深處,坍塌不能進之處。
“是曹鶴陽的氣息?!贝饲澳俏磺嚓柹烫柹僦魈斟\琛收起感知,向背對著自己的一位老者恭敬地言道。
“沒錯!”同樣站在老者身后的孟執(zhí)事應(yīng)聲道。
“嗯?!崩险哳^發(fā)花白,扎一個道士髻,衣著很樸素,淡淡應(yīng)了一聲。
幾人步出洞外,陶錦年走在最后。
“你是說,還有一人幸存?是他滅殺了陰魅?”孟執(zhí)事一臉驚疑地問陶錦年。
“正是!”
陶錦年跟在三名靈士身后,已在青虛礦中來回巡視了一遍,應(yīng)聲回道。
“此人現(xiàn)在何處?何等樣人?”孟執(zhí)事追問道。
“他說他叫陳潛,早前他已堅持自行離開了?!碧斟\年見孟執(zhí)事問得急切,有點遲疑,“怎么?孟執(zhí)事,他有何問題嗎?”
卻未將自己贈送地圖一事說出去。
“原來真的是他!”孟執(zhí)事面上一冷。
“怎么?孟執(zhí)事對此人有所疑慮?”陶錦琛問道。
“此人一向在礦洞中擔(dān)負巡守之責(zé),此前亦曾滅殺過陰魅?!泵蠄?zhí)事恭敬地一禮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