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使臣,陶如瑞求見?!?br/>
聲音從遠(yuǎn)而來,一一而近。
未幾。
殿堂之上,夏小蘇穿著龍袍,局中而坐,
胡仙兒扮成太監(jiān)的模樣垂頭站在一側(cè),
而因為有使臣來,九部以及一些皇都有著任命的大臣紛紛站在殿上,排成兩排。
殿外,一名文士大步踏入,到了殿中才微微一拜道:“外臣陶如瑞,見過殿下?!?br/>
胡仙兒掃了一眼,傳音給夏小蘇“這是個不懂武功的”。
夏小蘇心底有數(shù)了,威嚴(yán)地看著文士,淡淡道了一字:“說?!?br/>
陶如瑞咬咬牙道:“去年我突厥與大商,曾有聯(lián)姻之約,今突厥王特派外臣前來,望殿下能夠繼續(xù)履行聯(lián)姻之事。”
夏小蘇道:“聯(lián)姻之事并非孤所允諾,自然也不是由孤來履行,不過鑒于我大商和突厥之間的友好關(guān)系,我愿意傾聽使者來此的真正用意?!?br/>
陶如瑞忍不住愣了愣,這位公主可是個明白人,他低著頭,目光閃爍。
夏小蘇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孤只給你一個機會?!?br/>
陶如瑞瞇了瞇眼。
就在這時,一名在大殿側(cè)邊的文士出列道:“臣請奏?!?br/>
夏小蘇看了他一眼:“聞卿請說?!?br/>
那文士道:“臣提議,不如由殿下指定一位聯(lián)姻對象,如此便是既全了聯(lián)姻之名,也解了殿下之難?!?br/>
夏小蘇掃了一眼陶如瑞,“由孤來指定一位聯(lián)姻美人,到時候孤會認(rèn)此她為妹妹,賜夏姓,如此可好?”
陶如瑞道:“外臣并非此行話事人,還請回稟之后,明日早來報?!?br/>
夏小蘇道:“也好,如果答應(yīng)了,孤便是準(zhǔn)備畫像,由使者帶回去?!?br/>
陶如瑞忙點頭,應(yīng)了聲“是”,然后道了聲“外臣告退”,然后低著頭離開。
他才一轉(zhuǎn)身,眸子里就閃過了一抹冷光。
夏小蘇掃了掃他的背影,心底亦是有些冰冷,她抬起頭,目光又有些擔(dān)憂地看向了遠(yuǎn)處。
“哥哥又要靠你了嗎?”
退朝后,她來到了后宮。
寧小玉正在喝果汁,她目前屬于秘密武器,未曾受封,所以不上朝,只是當(dāng)著后宮之主,“今晚肯定事情發(fā)生,要不做個假人,我們悄悄藏起來?”
夏小蘇道:“我今晚去西門,我要站在哥哥身邊?!?br/>
“那你不是成累贅了嗎?”
“軍師,你”夏小蘇震驚于軍師的坦率,但她卻又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就是個累贅,“那孤今晚在大殿,等著前線戰(zhàn)報?!?br/>
“殿下能調(diào)動多少士兵今晚守夜?”
夏小蘇算了下道:“五千?!?br/>
“那就讓五千士兵在宮殿周邊守護,我算第二道城墻?!?br/>
“我聽說你們八奇用兵是要消耗壽元的?!?br/>
寧小玉笑笑:“誰說我只會那一招?”
她看了看門外的樹影,嫩綠枝頭正被雨水擊打著,不停地上下動著,她神色凝重而嚴(yán)肅,輕輕道了一句:“今晚是雨天,只希望我沒有說中吧?!?br/>
雨落皇城。
天色漸暗。
陶如瑞回到了突厥使團里,把情況匯報了,于是突厥使團要求入住客棧,商量一晚,這樣的請求自然沒人能拒絕。
但他們還是只能住在方天畫戟所畫“界限”之外的客棧。
無論他們?nèi)绾握垓v,夏極只是靜靜坐在雨中,飲酒,
只是沒有人見到他右手抓著什么隱形的判官筆,不停在地面畫著。
隨著他的勾勒,一張張符箓升騰而起。
他已經(jīng)畫了一天了。
周身足足懸著三百余張符箓,只不過無人能看到
入夜。
街頭的紅燈籠都亮了起來,照耀的路徑一片通紅。
兩邊酒樓原本站著的俠客也漸漸散了,在他們看來,突厥還是認(rèn)慫了,所以才選擇住店。
夜深。
春雨轉(zhuǎn)急,不少紅燈籠也熄滅了。
街道很空,但還有一個人。
街道盡頭的皇宮里的宮殿上也坐著一個人。
夏小蘇獨自坐在黑暗里,雙瞳盯著面前的空曠,雙拳緊緊握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極忽然神色冷了下來,喃喃道:“寧小玉還真沒說錯?!?br/>
使團并未展示出惡意,而是遵守規(guī)則,直到剛剛那一刻,和平被打破了
他從暗金蟒袍里抓出了一盞燈,燈盞自燃,散發(fā)出柔和光芒。
啪。
燈盞按在身側(cè)磚瓦地面上。
這是燃燈燈盞,作用只有一個,那就是照見八方虛妄,然后傳回主人的意識里,覆蓋范圍很廣。
沒有人知道,神武王此時還坐著干什么。
就算是那位刀王也只是有些猜測,但卻還是不明白,風(fēng)牛馬抱到站在酒樓上,白日欄桿前熙熙攘攘,如今卻是只剩下他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