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冷的風(fēng)吹開灰發(fā),顯露出少女呆滯的臉。
“走了,希茨菲爾!”
女人的呼喚將她喚醒。
她趕緊跟上,一邊走一邊從側(cè)后方看向三人的背影。
隊伍的氣氛很呆板,仿佛又再次回到了之前的樣子。
但這次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可以告訴我那個墨水是什么嗎?”
扎菲拉主動放慢速度,來到少女身邊低頭問道。
希茨菲爾愣愣看著他。
她在想,他之所以會找她問這個問題,是否也是出于他的職業(yè)素養(yǎng)。
穆柯和他關(guān)系應(yīng)該是很好的。
在地窖里,他們第一次見面,兩個人就是一起下來。
第十七小隊的人應(yīng)該都是關(guān)系很好的朋友才對!
他們早就知道穆柯的認(rèn)知是他自我編織的謊言!
但是在車子里,穆柯笑著說出那番話的時候,這些人居然神色如常。
甚至,如果她沒記錯,伊森還笑了……
為什么?
為什么可以這么……冷酷?
連她這個剛和穆柯認(rèn)識沒多久的人都,都有點(diǎn)鼻子發(fā)酸的。
他們不是好朋友嗎?
“她好像還不太適應(yīng)?!?br/> 女人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我來吧。”
“你去推伊森的車。”
靴子踩在積雪里,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眼前竄出一道白氣,夏依冰的大半張臉猛地從右邊闖入視線。
希茨菲爾被嚇了一跳。
是真的一跳,然后腳步就胡亂絆在一起,嘎吱摔了個小狗吃屎。
“……”被拉起來的時候,她用充滿怨念的眼神瞪著女人。
她的膽子可沒這么小。
但她從沒想過夏依冰這么……嗯,這么“正派”的人會跟她開這種玩笑。
“好了,說正經(jīng)的。”
用僅剩的左手搭在她肩膀上,女人抽了抽鼻子。
“你之前好像就挺奇怪,為什么我的朋友艾薩克羅德死了,我居然一點(diǎn)都不悲傷?!?br/> “是有這回事?!?br/> “因?yàn)樵诤退鼈儜?zhàn)斗的過程中,所有的淚都流干了。”
“‘紅薔薇的騎士沒有淚水’,一部分人用這樣的俚語稱呼我們。但只有我們自己才知道,背負(fù)著‘信仰’活在這個世界上,其實(shí)是一種折磨和痛苦。”
折磨……和痛苦。
希茨菲爾看了她一眼。
她想到了那個關(guān)于“長夏”的夢。
“我。”
“伊森?!?br/> “扎菲拉?!?br/> “穆柯?!?br/> “還有更多正式入編的探員們……旁人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實(shí)的我們,所以他們也不會懂,死亡對我們來說反倒是解脫?!?br/> “正因?yàn)槿绱宋覀儾挪粸榕笥训碾x去感到太多的難過?!?br/> “當(dāng)然難過也是有的……但‘悲傷’和‘眼淚’能做什么呢?甚至包括‘憤怒’?”
“我們不是軍人,我們要面對的東西不是憑借熱血能戰(zhàn)勝的?!?br/> “只有冷靜,希茨菲爾。絕對的冷靜和理智。留著這些你才能贏?!?br/> 嘎吱嘎吱的聲音仍在回蕩。
“你為什么對我說這些。”
希茨菲爾忍不住問道。
她們之間只是保護(hù)者和被保護(hù)者的關(guān)系。
為什么要解釋這么多?
明明直接要求她交出情報她也不會拒絕……
不知道為什么。
她總覺得夏依冰這番話很有“交代后事”的感覺。
“因?yàn)槲彝ο矚g你的夢?!?br/> 夏依冰噴吐著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