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的缺糧“謠言”已經(jīng)被徐溥的認罪平息,囚牛商行沒必要大肆招搖。
更何況海貿(mào)一事絕對不能讓文官們察覺。
占城糧食到貨,給已經(jīng)認購了海貿(mào)份額的勛貴們打了一劑強心針。在他們的期盼下,準備了許久的遠航商隊,終于在東廠的掩護下從蘇州府劉家港附近偷偷下海。
朱厚照當初看到“呂宋小國,產(chǎn)黃金”七個字,就定下了第一次海貿(mào)的路線。而第二個目的地則是安南、曾經(jīng)的交趾。
安南曾一度歸入朱厚照繼承的家業(yè)中,目前屬于脫離狀態(tài)。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現(xiàn)今的占城王乃是安南扶持起來的傀儡,雖然保持一定的自治權(quán),但連個藩王都算不上。占城試圖擺脫安南控制,恢復(fù)獨立。這也是占城哭著喊著抱朱厚照大腿的原因。
“國公爺,安南敵視我朝。囚牛商行冒然接觸他們,會不會被襲擊?”朱厚照擔(dān)心船隊的安全,下午習(xí)武學(xué)兵法的時候虛心請教了英國公。
英國公帶著自信的微笑睨視他:“呵,他們被攻擊了自然會反擊?!?br/> 各勛貴家都派出了家將,由英國公的族弟率領(lǐng)。英國公的爵位,還是當年老英國公平定安南叛亂得到的。老英國公四至交趾,至今在當?shù)厝杂杏嗤?br/> “那為什么韃靼攻擊北邊,將領(lǐng)們不反擊,反而讓一文官領(lǐng)兵打了勝仗呢?”朱厚照哪壺不開提哪壺,拿刀子往英國公心頭捅。
英國公的臉在燃燒,磨著牙強撐道,“殿下怕是不知道當年蒙古鐵騎橫掃八荒,卻三次打不下安南。蒙古人被太祖趕回草原,安南也在我爹和成國公合力下臣服?,F(xiàn)如今韃靼也只敢仗著來去如風(fēng)騷擾邊關(guān)。邊將們不反擊,還不是怕吃力不討好反被兵部責(zé)難!”
不過朱厚照接觸下來,朝堂上的老臣都不是糊涂的主。邊軍真打勝仗,文官們不至于彈壓。就算文官責(zé)難邊軍,皇帝爹也不會坐視不管?。?br/> 朱厚照鄙夷,說到底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武官世襲的弊端!
“威寧伯亡故,若韃靼再犯,邊軍可有抵擋的能力?”朱厚照對邊軍比遠航船隊更不放心?,F(xiàn)在的大明軍隊也只能虐虐南方小國。
英國公眼神黯淡:“殿下應(yīng)該清楚,朝廷實際上已經(jīng)放棄了河套。韃靼進犯九邊,邊軍依托長城自然可以固守,但若是再次攻擊河套,邊軍定會袖手旁觀。”
真是個令人沮喪的話題。
“河套周圍三面阻黃河,土肥饒,可耕桑。密邇陜西榆林堡,東至山西偏頭關(guān),西至寧夏鎮(zhèn),東西可二千里;南至邊墻,北至黃河,遠者八九百里,近者二三百里。黃河百害,唯富一套。”朱厚照背誦查過的河套資料,心疼幾十萬傾的良田。
開荒了河套,囚牛商行何必跑船到占城購糧,改道呂宋買黃金不香嗎?
“土地又不會長腿跑了。殿下將來打跑韃靼,河套就是殿下的?!庇_解道。
有尚武的太子在,武將們還有點指望。就沖著這一點,哪怕太子再怎么招人煩,英國公也會堅定地維護太子的地位。
朱厚照撇撇嘴,還是不甘心吶!
韃靼鐵騎機動性強,善于游擊。對付游擊最好的辦法是大規(guī)模駐軍。但以朝廷現(xiàn)在的財政狀況,還真支撐不了河套駐軍。
還有安南,不對,是交趾。如果實力允許,拿下交趾,產(chǎn)糧的占城也能順勢收編。
而現(xiàn)在,朱厚照瞄了眼《兵法心要》,還是先用知識把自己武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