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涼,阮輕穿著栗色的大衣出現在教室。
“向乾,向乾他回來了...”
吳茂實倚著門口不斷喘粗氣。
“在禿頭張辦公室,好像是辦退學手續(xù)....”
他的話沒有說完,那個飛似的沖出去的身影并沒有聽見。
阮輕跑到張老師的辦公室,那個人果然站在那里,寬闊的肩膀,同之前一樣反戴著鴨舌帽,白色的外套披在肩上。
“向乾。”
阮輕緩緩開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顫抖。
那人回過頭,看向她的眼睛里充滿了陌生。
“怎么了?”
穿著長裙的女人從他身側看過來,雙手親昵的挽在向乾的手臂。
“向乾,你認識她嗎?”
見到阮輕,韓音若的眼神充滿了打量,戲謔開口,言語中帶著挑釁。
阮輕第一次感到心痛是在阮洛吸毒的時候,那雙滴血的眼睛將過往的溫柔全部覆滅。
皮帶不斷落下,在她身上抽打出一道又一道的紅痕。
但那個會心疼她會在乎她的母親早已換了副嘴臉,變成了暴打她的始作俑者。
李博抽著煙,臉上掛著晦暗不明的笑意,冷眼旁觀的看著這一切。
那時候的她除了害怕更多的還是難過,眼淚大顆大顆的下落,她不明白為什么之前疼她愛她的母親會變成這幅摸樣。
五歲的她,幾乎快承受不住胸口處傳來的劇痛。
后來的她在不斷的鞭打、謾罵之下變得麻木,甚至可以報警看著警察把那個發(fā)瘋的女人抓走。
從警局回家的路上她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冷血,感受不到難過。
她錯了,在李博帶著蹩腳的關心對待她時,她還是會淚流滿面,小心翼翼的對待這來之不易的美好。
但幻想就是幻想,被李博以一千塊錢賣給楊峰時,阮輕再一次聽到心臟破裂的聲音。
疼的她連脖子上的傷口都感受不到。
于是她將自己的期待徹底封存,因為這樣便可以不再受到傷害。
可她還是輸了。
那個說永遠不會離開她,不會傷害她的少年給了她最后的致命一擊。
她覺得五臟六腑都好像被撕裂開來,疼的她連呼吸都快沒法做到。
“向乾?你為什么不辭而別?”
“你現在又和這個女人搞到一起是什么意思?”
耳邊的話都分不清是誰在開口。
嘴唇上下蠕動,她聽到自己的聲音,“你回來了...”
“我...”
“我認識你嗎?”
話被打斷,阮輕猛地看向他,帶著不可置信。
向乾皺著眉頭,細細思索了一下,“真想不起來,你是我的第幾號追求者?”
他看向她,眼睛里面全是陌生,“不管你是幾號,都得先排隊。”
一旁的韓音若嘟起了紅唇,一臉嬌嗔,“向乾,你已經有我,不能在接受其他人。”
向乾不以為意,滿不在乎的開口:“好,等以后分手了我再去拈花惹草?!?br/>
“說什么呢,我們已經訂婚了,才不會分手?!?br/>
他們就這樣,打情罵俏的出了門。
阮輕沒有攔,她沒力氣了,連站著都做不到。
根本無法攔住他們的身影,質問向乾為什么,為什么突然離開,為什么....
胸口處的疼痛貫穿全身,她抱著自己,緩緩蹲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呼吸,仿佛這樣就能減輕痛苦。
怎么會.....
這么疼......
即使做好了失敗的準備,即使想過可能會分手,她還是被這樣的場景擊的潰不成軍。
渾身上下,每一根經絡都在叫囂著痛意,它們瘋狂的報復著阮輕。
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