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會讓人產(chǎn)生幻覺,讓你錯亂時空不知道自己是生還是死,垂涎的迷霧過后,誰又會知道那一切是真是假。
云稹昏沉沉地倒在地上,不斷重復(fù)著做著有關(guān)于他母親和晚晴的夢,有時在空中胡亂地抓著,胡亂地嘶喊著“不要走,別離開稹兒”之類的話。
反復(fù)無常的經(jīng)歷幾乎讓他沒了生存執(zhí)念,心想如果死去或是另一種解脫,正在他準(zhǔn)備接受宿命安排的一刻。
忽然看見了瀕臨垂危的楚晚晴,她面色蒼白,人也消瘦了許多,無力地望著自己,轉(zhuǎn)眼間到了天門山上束裝待發(fā)的門人,旌旗招展不知意欲為何。
“我不能死,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既然我擔(dān)起了這個梁子,一應(yīng)事情當(dāng)然也得我來承擔(dān)?!?br/> 云稹也不知道哪來的些力氣,一念及此便心血如泉涌地直沖關(guān)元。人也在這股活力的帶動之下,絲毫不似剛才那般地沉溺舊事。
過了片刻,他微微啟動雙眼,才看清這里的一切。
沙丘底下雖談不上敞亮,但也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黑暗,林立錯綜地通向,也不知道會達(dá)到哪邊。
旁邊的蜃似乎已在沉睡,但是在夢中依然留著涎水,味道甚是難聞。
云稹翻身,悄然前行了數(shù)步,只聽背后沉聲大作,苦瓜的臉上露出絲絲絕望,回頭道:“大老爺啊,你就饒恕我吧!這鬼地方我是真不愿意呆下去了,別耽誤我正事,好嗎?”
蜃怒瞪著雙眼,極力地刨地底下的沙土,好像能聽懂云稹的話,正在挽留他似的。
云稹不明其意地望了望它,準(zhǔn)備三十六計走為上。
與此同時,蜃也發(fā)動了攻擊,咆哮著向他抓去。云稹哪敢坐以待斃,慌不擇路之下,兀自胡亂選了一條小道,剛好能容身進(jìn)去。
不過,這倒苦了蜃這個龐然怪物,只能伸出觸角及前爪,胡亂地觸碰著,但怎么也沾不上云稹的邊。
就這樣瞎耗了一個時辰左右,蜃也許是疲倦了,畢竟做件自己很難做的事情還是很費(fèi)力氣的,悵然窩在了沙堆上,空留下黃土氣息彌漫不散。
云稹狂笑了幾聲,暗思這怪物真是笨的可以,不養(yǎng)精蓄銳非得自作自受,笑道:“你慢慢歇息,小爺才懶得理你,走了……”
那條羊腸小道,雖然窄倒也平坦,不像上次去藥王谷時遇到的那么驚險。他走了半天的光景,路越走越寬敞,可是怎么也到不了盡頭,不由開始狐疑了起來。
略有些苦悶的他,嘆著氣向身旁的墻上拍了拍,仍是憂心忡忡沒了喜色。
這一掌他沒用多大的力氣,但是拍下去的時候,手掌仍然有些疼痛,就像碰到了堅硬之物似的。
“簌簌……”
原來墻上的積沙開始紛紛掉落,云稹急忙躲了躲沙塵,等彌漫的沙粒消散殆盡后,才到原地仔細(xì)查尋起端倪。
“這是?”
云稹發(fā)現(xiàn)那積沙之后的墻壁上全刻滿著壁畫,各式各樣的動作。這才是一小部分,等他全部擦拭完沙粒之后,大體上有了輪廓——壁畫高約七尺,長約十多尺的樣子。
“這上面的圖案……好熟悉!難道……”
云稹專心致志地望著壁畫,不經(jīng)意想起這次他想找的東西,忙從懷里掏出那卷《長空賦》對照。
悉心找了數(shù)遍,那奇怪的文字終于對上了號。不過,壁畫上顯然多出了些小篆的注釋和惟妙惟肖的繪畫,他才明白這張壁畫所記載的正是《長空賦》第三重。
按照這樣的推理,是不是還有壁畫隱匿在沙塵之下呢?云稹匆身不顧壁畫外露,徑直向前走了一里之余,幾經(jīng)擦拭之下才顯出了堅硬的棱角。
又是一副!
欣喜若狂的云稹,將此壁畫三下五除二的擦拭殆盡,仍拿出殘卷對照,才知這是第四重。
按照這樣的排序,他應(yīng)該反身向前尋去,無疑前面還有兩重記載。當(dāng)他將第一重打掃干凈的時候,再看上面的壁畫和殘卷相比,更加細(xì)膩,不由贊嘆鑄造這里的人別有匠心。
云稹收藏起殘卷,站在壁畫的左端,念道:“繼吾之賦,量君之才。斯是天道,唯傲長空!”
這上面所記載的是第一重,名曰“無相風(fēng)生”,主要是記載如何打坐,修行真氣之類的語句,雖然有些晦澀難懂,但是好歹當(dāng)初造就此圖的人留下了詳細(xì)的圖案。
故而修行起來,也并非難事。
上面所繪的圖里,其樣式心法與云稹在天門修行的截然不同,剛開始他還有所顧慮自己能否修煉,后來想到自己體內(nèi)先前就有這種真氣在內(nèi),果斷坐地依樣修習(x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