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正好。
可能是盎廓的召魂大法起效果,也可能是兒子女兒‘衷心’的陪伴給了聶抗力量,他出了一夜大汗,兩床布衾濕透,身體一夜神奇康復(fù)。這般神奇的效果,讓聶嗣不禁喟嘆。
“父親,那盎公真了不起,孩兒確實沒有想到,這世間竟有如此人物?!?br/>
庭院中,聶抗斜臥坐榻上,聶嗣正不厭其煩的給他蓋著布衾。
“大病初愈,父親不宜貪涼,聽孩兒話,把布衾蓋上?!闭f著,他動手直接將布衾拉到聶抗脖子處,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
今日,聶抗的臉色白里透紅,一瞧便知氣血十足。
“嗣兒,為父真的好多了,不用蓋了?!闭f著,聶抗伸手,準(zhǔn)備將布衾掀開。
不想,聶嗣卻是一把摁住他手,表情十分認(rèn)真嚴(yán)肅,“父親,原諒孩兒無禮。為人子者,豈能坐視父親病體初愈,貪涼而不顧身體呢?”
聶抗嘴角輕輕抽搐。
“兄......兄長說得對,父親要聽話?!辨捍┲找氯梗浑p大眼睛水汪汪的,好似會說話,嬰兒般細(xì)膩的肌膚,讓其看起來像是個瓷娃娃一般。
便是聶嗣,對妤兒也是頗為親善。
一雙兒女,如此愛護(hù)他。聶抗心中慚愧的同時,心頭又暖融融的,十分欣慰。
“嗣兒,為父還沒有老到如此程度,不過些許小病,不必放在心上?!闭f著,他準(zhǔn)備悄悄掀開布衾。
聶嗣笑著摁住他手,“父親斷不可大意,俗話說小病不理,大病難醫(yī)。這一次,多位良醫(yī)救治不得,其實就是父親長年累月不理小病,導(dǎo)致小毛病越積越多,最后變成如此。倘若沒有盎公盡心救治,父親豈能康復(fù)啊?!?br/>
不知道為什么,聶抗總感覺兒子的笑容和說話,都非常假。
“好吧?!睂嵲谵植贿^兒子,聶抗只能換個說法,“嗣兒,讓為父蓋著腹部便行,否則太熱了?!闭f著,他很用力的推開聶嗣手掌,將布衾推到腹部。
聶嗣幽幽道:“父親這么有力氣,看樣子確實康復(fù)了。”
聶抗臉色一頓,訕訕一笑。
見狀,聶嗣也不好繼續(xù)找他麻煩,不過言語中難免旁敲側(cè)擊,說著昨夜銅盆中出現(xiàn)一層黃油的事情。
“咳咳,此事不必再提?!甭櫩共幌牒蛢鹤永^續(xù)糾結(jié)這個話題,轉(zhuǎn)而歉疚道:“你在金墉城練兵,讓你回來,倒是影響你了。”
聶嗣淡淡道:“父親,其實孩兒覺得,盎公有此神鬼之力,完全不需要我們。他大可以祭祀歷代天子英靈,讓酆朝的列祖列宗,隔空斬下義陽王頭顱。”
這話怎么聽著又熟悉又氣人。聶抗嘴角一抽,干咳道:“活人的事情讓活人解決,還是不要麻煩盎公了?!?br/>
“為國出力,乃是他的本職,這算什么麻煩。”
“夠了!”聶抗微微一怒,“小兔崽子,你是不是還想將為父氣的生病臥床才好?!?br/>
聞言,聶嗣嘿嘿一笑,心里面的猜想徹底篤定。
妤兒茫然的看著兄長和父親,完全不明白他們說什么。
堵住聶嗣的嘴巴后,聶抗便對著妤兒和聲道:“妤兒,你先去玩吧,為父與你兄長還有話說?!?br/>
“哦?!辨赫酒鹕?,似摸似樣福禮,“妤兒告退?!?br/>
看著小姑娘蹦蹦跳跳的離去,聶嗣道:“父親,很喜歡妤兒?!?br/>
聶抗眼一斜,沒好氣道:“怎么,你都這么大的人了,還羨慕妤兒?”
“倒是不怎么羨慕,母親對孩兒也很好?!甭櫵梅创揭徽Z,噎得聶抗說不出話。
這小子,上輩子肯定是自己的債主,這輩子來討債的!
“夠了,不許再說這些。妤兒雖非為父親出,但是她既然叫為父一聲父親,那為父自然不會將她看外?!?br/>
聶嗣促狹的笑著。
見此,聶抗冷哼一聲。
聶嗣問道:“父親此次怎么突然大?。俊?br/>
“朝政多有不順,為父心力憔悴?!甭櫩够卮鹚?br/>
這么一聽,聶嗣心中大抵有了猜測。既然父親不愿意多說這件事情,聶嗣自然不會一直試探。
“你在軍中如何?”聶抗端起米漿喝了一口,隨意問道。
聶嗣細(xì)細(xì)說道:“其實問題無非那么幾個,孩兒大多都能夠解決,有德昂和康弼在孩兒身邊,練兵倒是不用擔(dān)憂。只是近來軍中文職官吏缺失,孩兒頗為苦惱。父親也知道,孩兒是一軍主將,掌管一萬兵馬,不能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雜事上?!?br/>
聶抗微微沉思,問道:“你有什么想法?”
“孩兒此前路過河?xùn)|之時,與兩位表兄相談甚歡,深知兩位表兄的才能。若是條件允許,孩兒想請他們來相助?!甭櫵没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