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衣草一般的香氣縈繞在鼻尖,撩動黎清秋的神經(jīng)。
她睜開眼,看到掛在天花板上光線柔和的燈。從窗外吹來清風,撫動窗簾微微搖曳。
“你醒了。”
一身白大褂的蘇橙邁步來到床前,攙扶著黎清秋起身,抽出枕頭枕在在床頭。
黎清秋后背靠在枕頭上,緊緊閉上眼睛,迅速回憶之前發(fā)生的事。
畫展,夢境立場,透明噩夢,現(xiàn)場失控,陌生男女,請君入甕……
關鍵詞在腦海中構建,然后逐步發(fā)散,完整的故事線條形成。
她理清了思緒,然后連忙取出掛在脖子上的吊墜,那枚美麗而夢幻的純夢之石,此刻已經(jīng)有些黯淡了。這代表,在接下來一段時間里,它將無法再寄存意識。
她對這樣的結果有預想,只是稍稍吐出口氣,然后問:
“我睡了多久?”
“一天?!?br/> 蘇橙是個留著馬尾的成熟女人,擔任偵查小隊的護理。她撩了撩鬢發(fā),問:
“感覺怎樣?”
黎清秋微微頓了頓,然后說:
“除了有些乏力外,沒什么特別感覺?!?br/> “乏力很正常,你的意識負荷太重了?!?br/> “有什么吃的嗎,我有些餓。”
“先吃點營養(yǎng)液吧?,F(xiàn)在你的狀態(tài)不適合進餐?!?br/> 蘇橙從旁邊抽屜里取出袋裝的營養(yǎng)液。
黎清秋稍顯嫌棄,但還是老老實實喝了起來。味道介于中藥和一般甜點,給她的感覺不是那么好。
蘇橙拿出記錄表,開始記錄黎清秋的情況。
她一邊寫一邊說:
“審判小隊的人上午來過,說你要是醒了,先去他們那里一趟。那邊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情況。”
“不想去。”
黎清秋喝完一袋營養(yǎng)液,翻身下床,踢踏著拖鞋走到窗前,望著外面的草坪。
“怎么了?”蘇橙停下筆看著她單薄的背影。
“有些事情我還沒弄清楚。”
“那更應該跟他們說才是?!?br/> “說不清楚?!?br/> “是什么事?”
黎清秋回頭望著蘇橙。照進窗的陽光順著她的側臉映射出迷蒙的微光,讓她看上去坐得有些遠。
“有不會做夢的人嗎?”
蘇橙頓了頓,用專業(yè)知識回答:
“有。植物神經(jīng)功能紊亂的人,精神類疾病患者,以及智力低下的群體。他們?nèi)狈焖傺蹌铀哌^程,也幾乎不會做夢?!?br/> “不不不,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腦海中沒有一丁點夢境殘余物,或者說沒有思維殘余物的人。”
蘇橙眉頭繃緊:
“這應該不存在吧。不過,你問這個干嗎?”
黎清秋轉過頭,右手靠在窗戶上,手指微微往下壓,指肚泛白。
“我碰到了這樣的人?!?br/> “在之前的行動中嗎?”
“嗯。而且,是他救了我。雖然不知道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但大概率是他救了我?!?br/> 蘇橙想了想,然后說:
“這個你需要跟審判小隊的人說。他們或許知道那個人。”
“大概吧?!?br/> 黎清秋額頭抵在窗戶上,披肩的頭發(fā)蓋住她的側臉。
蘇橙了解她的性格,擔心她轉牛角尖,說:
“可能是你搞錯了,畢竟,聽執(zhí)行小隊的人說,當時的情況很危險。”
黎清秋沒有回答她,思考了片刻后離開窗邊。
“我去審判處吧。”
“衣服?!?br/> “我知道。”
黎清秋走進隔間的換衣室,很快換了一身清爽的制服,像是實驗室的實驗服與普通高中的校服的結合。她穿著很好看,畢竟瘦高瘦高的,脖子纖細,骨架小。
越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后,她在一臺秘密電梯前驗證了虹膜,然后搭乘電梯去往地下八樓。
這里是東南岸監(jiān)察司審判處所在樓層。
審判處平時里從事各種行動的指揮安排統(tǒng)籌以及各類事件歸納、定性、處理、歸終。簡單地說,就是個指揮部,其他什么偵查處、執(zhí)行處等等都是為其服務的。
里面的景象也跟一些大公司的辦公室差不多,很多人坐在自己的工作桌前忙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