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要不咱們還是就在黔陽過一晚上吧,你看這路上都沒有車再出來了……”眼看離黔陽市區(qū)沒有多遠(yuǎn)的距離了,可是這路上除了一些短途的小巴或者貨車,根就看不到那些白天隨時都能夠看到的長途客車或者裝滿了物資的長途貨運(yùn)汽車,云非心中隱隱地感覺到一點不安。
????黔省是少數(shù)民族聚集的地方。這個年代的少數(shù)民族,可彪悍無比,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從巴蜀出來,到花都,就只有兩條路走,湘南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路上的車流很多。云非當(dāng)初果斷地選擇了走國道321線這種長途司機(jī)都不愿意走的路線。蔣建興根就沒有出過遠(yuǎn)門,連地圖看的都不是很懂,如何能夠提出自己的建議?
????這一路行來,雖然路上遇到了不少的小敲詐,不過云非跟蔣建興兩人都是花錢買安寧,息事寧人了事。就像他們今天中午的時候,在路邊的一家飯店吃飯,兩人就炒了三個菜,居然被膀大腰圓的男服務(wù)員收了五十塊錢!要知道,這是在人均工資只有一百多的九十年代初期!
????一路行來,白天還好,路上車流不少,可是一到晚上,路上基上看不到車輛的影子。蔣建興在車上也給云非說過他在花都時候聽到的那些傳言,云非聽到這個的時候不由倒吸涼氣,他選擇路線的時候,忘記了現(xiàn)在是九十年代初期!
????尤其忘記了是九十年代初期車匪路霸最為嚴(yán)重的時候。
????進(jìn)入黔南跟桂西這兩個少數(shù)民族聚集的地方之后,云非就小心翼翼地開著車,蔣建興同樣也是小心翼翼。除了下車買水買食物,解決大小便,根就不敢跟人多做交流。尤其是在今天中午的事情出了之后,他更是小心翼翼。不過他認(rèn)為,那種傳說中攔路搶劫的車匪跟路霸,應(yīng)該不會存在。最多在路上吃飯的時候被宰一些錢。
????“云兒,咱們還是繼續(xù)走吧,我有點擔(dān)心霜兒跟你兩個妹妹在家的情況。前段時間找到你之后,我就給你舅媽拍了電報,可是最后電報被退回來了……”蔣建興一想到那電報被退回來,心中就焦急的不行。他一路上就在想著家里的事情,以前沒有找到云非的時候,他根就沒有想過家里的事情,況且也沒有閑錢給家里拍電報。
????從找到云非之后,尤其是他能夠下地走路了。了卻了最大心事的他就開始擔(dān)心家中的情況來。
????聽到蔣建興的話,云非心中嘆息了一聲。他舅媽原只是大巴山里面的一農(nóng)民,原以為嫁給舅舅能夠吃上公家飯,哪里想到家中初了最基的開支,蔣建興的錢都交給了老頭子。發(fā)現(xiàn)自己根就沒法享福的舅媽那勢利的嘴臉就逐漸在新婚后不久暴露了出來。尤其是接連生下兩個女兒之后,家中的ri子過得更加據(jù)結(jié),蔣建興依然會把工資的一部分交給老頭子去填那個她永遠(yuǎn)無法理解的所謂的科研。于是云非的舅媽就無法忍受,反正家中是三天一小吵,兩天一大鬧。很多時候甚至?xí)涎萑湫小?br/>
????云非的父親在云非很小的時候就搬到了廠里的單身宿舍去住,很少回過家。所以云非的兩個表妹從小幾乎就在云非的家中長大,更為重要的是,云非還有個從小有著婚約的未婚妻倪黎霜住在他的家里。這或許也是當(dāng)初這具身體離開家里的一部分原因。一個家中,大小四個女人,就只有云非一個尚未長成的漢紙……
????云非走的時候,舅媽就已經(jīng)開始在跟舅舅鬧離婚。云非知道。自己這具身體,離家南下珠三角打工,掙錢不僅是為了老頭子搞研究。更為重要的是他認(rèn)為,只要有了錢,一直代替著父親地位的舅舅就不用再從工資里面省錢給外公拿去胡搞(云非舅媽如是說的),舅舅跟舅媽兩人也就不會再吵架,兩個表妹也不會嚇得躲在自己家連她們自己的家都不敢回。
????云非沒有說話,一只手接過了蔣建興含在嘴里點燃之后遞過來的煙,直接穿過了黔陽那破爛的市區(qū),繼續(xù)向著前面趕去。黔陽離遵義只有兩百多公里的路,如果順利,應(yīng)該在天黑不久趕到遵義這個革命圣地。
????云非也想到,如果現(xiàn)在就在在黔陽市停下來,如果路上出蜀地的長途大巴比較多,很有可能會等到晚上才有時間過七十二道拐,他可不敢在晚上走那條一個彎接著一個彎的道路,尤其是還是上坡。
????一路無語,整個黔省都屬于山區(qū),云非上輩子雖然有駕照,不過幾乎沒有開過車,更不要說開車走山路了。
????黔省的過道,彎多,路陡,很不好走。尤其是快要到進(jìn)入巴蜀范圍的那段路,在云非原來那個世界被人稱之為七十二道拐。云非在原來那個世界第一次到珠三角,當(dāng)時高速路還沒有修通,火車票又不好買,就做的長途汽車。當(dāng)時是白天,云非親眼見到那些幾乎是四四五度拐角的急彎心中擔(dān)心不已,老是擔(dān)心車再拐彎的時候一不留神就翻到了外面的懸崖里。他坐的那個車,在等待著前面一輛特長的長途客車轉(zhuǎn)彎的時候,親眼看到,那輛車轉(zhuǎn)那個最急的彎花了二十多分鐘的時間。整個車上所有的人都是懸著心看那輛車轉(zhuǎn)彎,直到最后那輛車在司機(jī)jing湛的技術(shù)下成功地轉(zhuǎn)彎,云非在重重地舒氣的同時聽到了整輛車上的舒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