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夫人心底吃了一驚,仿佛不認(rèn)識(shí)般盯著姜似直瞧。
姜似神色坦然,任由姜老夫人打量。
前一世她雖然沒活過二十歲,可是遭遇的那些不幸比尋常女子一輩子經(jīng)歷的還多,當(dāng)然不懼別人打量。
姜安誠神色舒展:“既然似兒這么說,那為父就做主了,退親!”
一聲“退親”說得中氣十足,姜似心頭攸地一松。
“不行!”馮老夫人聲色俱厲喊道。
本來指望孫女拿捏住長(zhǎng)子,誰知姜似的反常讓馮老夫人的打算落了空,于是毫不猶豫撕開了溫情的面紗,聲音冷硬如刀:“我絕不同意退親!”
“母親!”
“你不要說了!你可知道能與安國公府定親有多少人羨慕?別說大丫頭、二丫頭在婆家被高看一眼,這一年來上門給三丫頭提親的門第都比以前強(qiáng)了不少。說白了,還不是瞧中了能與安國公府沾親。老大,你就算不為四丫頭著想,也要為咱們伯府考慮一下!”
“母親,您的意思是為了伯府,就可以犧牲似兒的終身幸福了?”姜安誠反問。
“混賬,這樣誅心的話你也說!”馮老夫人身子一晃,扶著額頭往后倒去,身邊的大丫鬟阿福手疾眼快扶住她。
“母親,您沒事吧?”姜安誠雖不滿馮老夫人的做法,可看到她這樣還是緊張起來。
馮老夫人冷冷瞪著姜安誠:“你這個(gè)不孝子,竟認(rèn)為我為了伯府不顧四丫頭的死活!難道她不是我孫女?四丫頭嫁去安國公府明明對(duì)她與伯府都是極好的事,你卻為了一時(shí)意氣要退親!”
“我不是因?yàn)橐鈿狻?br/> “住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但似兒自幼沒了母親,難道我這當(dāng)祖母的還做不得主?今天我就把話說明白了,安國公府理虧在先,你大可以為了似兒提些要求,但是退親我不答應(yīng)!”
馮老夫人一番話說得姜安誠心都是涼的,正要再勸,馮老夫人身邊另一位大丫鬟阿喜匆匆跑了進(jìn)來,氣喘吁吁道:“老夫人,不好了,二公子,二公子他——”
“那孽障又惹了什么禍?”這個(gè)節(jié)骨眼上,姜安誠一聽人提起姜湛頭都大了,若是姜湛就站在他面前恨不得踢死拉倒。
阿喜面色發(fā)白:“二公子把停在咱們府門外的安國公府的馬車給砸了!”
“什么?”馮老夫人頭也不暈了,騰地站了起來。
姜安誠的怒火一下子煙消云散。
嗯,干得漂亮,混賬兒子偶爾還是干點(diǎn)人事的。
“管事是吃閑飯的嗎?還不趕緊阻止他!”
“老夫人,阻不住啊,二公子往咱們這邊來了,管事不好帶著人追——”
“來這里?”馮老夫人眼中閃過迷惑。
莫非那混賬是來負(fù)荊請(qǐng)罪的?
馮老夫人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想多了,又一名丫鬟奔進(jìn)來稟報(bào):“老夫人,二公子正往花廳里闖呢,婢子們快攔不住了!”
馮老夫人眼前陣陣發(fā)黑,這下子是真想暈了。
“跟我過去!”馮老夫人剜了姜安誠一眼,匆匆往花廳趕去。
“二公子,您不能進(jìn)去啊,里面有貴客呢?!?br/> 姜湛一蹦三尺高:“我呸,什么貴客?侮辱我妹妹的人家算哪門子貴客?給我讓開!”
姜湛一腳踹飛攔在他身前的丫鬟,半點(diǎn)沒有憐香惜玉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