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罵了自己一句,歐廷抬起手抹了一把額上的血,轉(zhuǎn)身往外走去,手機震了起來,他接起電話,“清兒,嗯,我來找綿綿……現(xiàn)在回來了,車壞了……你別來,太晚了,我不放心,我自己想辦法?!?br/> 小小的房子里,喬綿綿蹲在行李箱旁邊。
自從撞破歐廷和夏清后,她就被霍祁傲放到了身邊,每天應(yīng)付著喜怒無常的他,根本空不出心思去想這件事。
今天,歐廷就這樣突然地出現(xiàn),她心口再一次像被什么搗著,搗得支離破碎。
那么多年相識的交情,那么多年暗戀。
就這么斷送了。
喬綿綿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她站起來走到小房間,敲門后打開。
喬意正戴著耳機坐在那里背英語,見她進(jìn)來,喬意連忙摘下耳機,“姐,歐廷哥呢?”
“回去了?!眴叹d綿沖她笑了笑,“家里的油鹽醬醋沒了,我去買一點?!?br/> “這都12點了,哪還有店開門?!?br/> “有24小時超市的?!?br/> “那我陪你去?!眴桃庹f著就要站起來。
“不用。”喬綿綿阻止,說道,“你早點睡覺,今天從學(xué)校出來搬那么多東西肯定累了,快睡覺,別背英語了,放假就該好好玩好好睡?!?br/> 喬意見她這樣只好點頭,“好吧,那你快點回來。”
“知道?!?br/> 喬綿綿沖她擺擺手,才往外走去,走出黑暗的樓道,走出滿是違章建筑的破落小區(qū),一直走到大街上。
零點的大街連車都很少了,街道邊也是連片的黑暗,只剩下寥寥幾家店還開著燈。
喬綿綿走進(jìn)24小時超市,隨便買了一點東西付完錢拎著袋子往外走去。
靜得沒有人氣的街。
沒有回去,喬綿綿直接在樹下的石凳上坐下來。
購物袋被擱在地上。
她低著腰低著頭,一頭長發(fā)垂落在臉頰兩邊,即使有人經(jīng)過看到也只會以為她這個樣子是在玩手機。
溫?zé)岬臏I從眼眶中涌出,垂直地落到地上,沾濕了睫毛,卻不會沾上臉。
這樣回去喬意就不會發(fā)現(xiàn)她哭過了。
喬綿綿低著頭,任由眼淚奪眶而出,無聲地哭著,控制不住地哭著。
她想到好多以前的事,想起第一次和歐廷在夏家家宴上遇見的場景。
那時候的她還小,剛被打過,當(dāng)時的她不像現(xiàn)在這么逆來順受,總是想各種反抗,怕她亂說話,夏業(yè)良將她鎖在衛(wèi)生間里,還刻意堵死鎖眼。
少年聽到響動,以為她在哭,從外面的墻上爬到二樓的衛(wèi)生間窗口。
她現(xiàn)在還記得她忍著疼痛給他打開窗戶的時候,他縱身一躍的那個畫面,少年逆著陽光的輪廓很瘦很瘦,卻很好看。
令人著迷的好看。
那一天,他陪她到晚上門被打開。
她叨叨咕咕地說了一整天夏家人的惡劣行徑,他當(dāng)時也幫著她罵來著,后來就不相信了。
夏業(yè)良寥寥數(shù)語,跟人說家宴太忙,小孩頑皮鎖住了自己,所有人就都相信了。
她想扯出衣服下的傷口,但夏業(yè)良知道家宴人多刻意沒打出傷痕。
每個人都只當(dāng)小孩子亂發(fā)脾氣亂說話,包括歐廷,畢竟夏業(yè)良是個大慈善家,救助那么多孩子,怎么會獨獨虐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