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郡主贈藥?!笔捜A雍沒有受傷的手伸出來。沈羲和特意注意了他的手指。
自從天山回來,每次見到蕭華雍,他的三根手指都是纏裹著,應(yīng)是受了傷,沈羲和不知受了怎樣的傷。沈羲和盯著他手心朝上的手,并沒有看到什么傷痕。
沈羲和將傷藥放在蕭華雍的手上,沒有多言。
蕭華雍拿了藥收回手,開始抖落藥粉在劃傷之上,沈羲和也狀似無意掃了兩眼,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傷。
“郡主,我們都準(zhǔn)備好了,快來指點一二?!辈绞枇终驹谥巳獾幕鸲雅?,高喊一聲。
沈羲和看了他們一眼,一想到自己不插手,這些人準(zhǔn)會胡亂填塞一番,便走了過去。
她是不會動手的,都是說著讓他們自己動手,盡管條件簡陋,但很快就有香氣飄散。
引得眾人興高采烈,紛紛延頸舉踵,有的還夸張地動了動喉結(jié)。
沈羲和不由失笑,這些人什么珍饈美食沒有嘗過?不過是自己動手尤顯得重視罷了。
就在野味要炙熟之際,有馬蹄聲傳來,是步疏林的下屬,他拎著幾個竹筒遞給步疏林。
“今兒你們有口福,沾了郡主之光,小爺我特意拿了珍藏的郫筒酒與你們嘗嘗?!辈绞枇纸舆^來,就一人扔了一個,自己留了一個,殷勤地湊到沈羲和的面前。
從下屬手里拿過放置在錦盒里的杯子,給沈羲和倒了一杯:“甜的,你嘗嘗?!?br/>
蜀地有名酒,傾春釀于筒,苞以藕絲,蔽以蕉葉,香達于林外,不放香醪如蜜甜。
沈羲和早有耳聞,卻從未飲過,應(yīng)說她自幼從未喝過酒,她五內(nèi)具弱,酒之剛烈,她極難承受。
聞著清香的一小杯,沈羲和有些心動,便接過手,淺淺抿了一口,甘甜之味在口中散開,又一股灼熱之感滑下喉頭,直擊腸胃,在身體里蔓延開,驅(qū)走了一絲寒氣。
“如何?”步疏林眼含期待地問。
“滋味甚美?!鄙螋撕驼J(rèn)可。
步疏林滿意地笑了,仰頭就著竹筒就大口大口灌下去,豪放地用衣袖一抹嘴:“你體弱,今日且嘗嘗味兒,待你好了之后,想吃多少我都給你弄來?!?br/>
她的話讓蕭華雍和崔晉百面色沉冷,倒是有相交過密的郎君捏著嗓子:“世子爺,奴家也想吃?!?br/>
他旁邊的郎君附和:“可惜卿姿色欠佳?!?br/>
“討厭~~~”
知道這群人就是純粹對步疏林打趣,沈羲和也沒有生氣,毫無反應(yīng),面無表情。
步疏林涼颼颼地掃了兩人一眼,目光投在遠(yuǎn)處的溪流上:“郫筒酒無,水管夠,你們要么?”
“不用不用,世子爺無需這般客氣?!眱扇诉B連罷手,“我們是說要吃炙肉,吃炙肉?!?br/>
以前沈羲和對這些人或多或少是有些偏見的,總覺著他們游手好閑,虛度光陰,庸碌無為。
認(rèn)識步疏林之后,沈羲和慢慢覺著有些人也許只是借此才來保全性命,有些人也許就是以此為樂,他們沒有欺行霸市,沒有仗勢欺人,只是尋找屬于自己的快活。
風(fēng)流卻不下流,人品端正,如何過活自己的人生,是每個人的權(quán)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