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水貫身而下,太叔南頓時渾身激冷,猛然地打了個哆嗦,然后渾身就微微顫抖了起來,但這一切卻并沒有影響他內(nèi)心中的激動。
“表哥,你還好嗎?”展云怡見太叔南身體不適,連忙就上前將其扶了起來,全然不顧太叔南濕透了全身。
“表妹,你還在?唉......”太叔南看到眼前的展云怡后,便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以他以前的性子來說,說自傲差不多,說自負(fù)也不錯,平日里一帆風(fēng)順還好,若是遇事受挫,大庭廣眾之下丟了面子,那是極為侮辱的。
從而以至于連累旁人,他更是萬萬不許的,若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則會是一驚、二惱、三怒,輕則言語相激,重則拳腳相向。
就拿眼前這幅場景來說,從前定是要將表妹一把推開的,可到了現(xiàn)在卻根本生不起這種荒唐的想法。
一是眼前有高人立于身前,他的內(nèi)心驚駭之余更是不敢多有舉動。
二是從正常到瘋,再從瘋到清醒過來,這段遭遇就仿佛恍若隔了兩世、三世一般,尤其是剛剛天上那一遭,簡直就是驚世駭俗,怕是皇帝老兒都未見過那番風(fēng)景。
太叔南現(xiàn)在渾身功力全無,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感,往日里無比重要的一身武藝,卻也不再那么重要了。
那些流水從太叔南的身上落下后,緩緩浸于地表,然后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地下滲去,很快就再無半點蹤跡,就好像天上的那條水龍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
范仁看著太叔南也清醒了過來,便對其說道:“你剛剛所見之景,雖然有些顛覆以往的認(rèn)知,但比起這江山凝碎,仙凡輪轉(zhuǎn),日月星辰來說,亦是管中窺豹,不足一提?!?br/> 切不可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前路。
人生路迢迢,各有萬一,無一而同,好自為之,太叔南,你可醒了?”
一番話悠悠道來,雖然輕描淡寫,但所述之事,無不讓在場諸人震驚。
“回范前輩,晚輩太叔南如夢方醒。”太叔回答的五味雜陳,人總是在經(jīng)歷過一些事情后才能深刻地成長。
而對于從前的自己來說,很多人有時還會生起一種恨不得爆錘原來自己的沖動,太叔南此時就是這樣。
“既然你已經(jīng)清醒些了,那這玉鈴鐺范某就不歸還于你了,畢竟是太叔不疑親手相贈與我。
至于你太叔世家的秘籍已經(jīng)放在堂內(nèi)了,剩下的東西可以隨時到我的宅子去取,諸匪已斃,不必再苦心追查了。
若是要尋那些惡匪的尸骨,到蘭山之上便可,不過我那些好友脾氣不是很好,可先來陵縣與我知會一聲?!眲偛烹m然對展云怡說過一遍,但是眼前太叔南已經(jīng)醒了,范仁還是大致重復(fù)了下,也算是將這樁事情就此了結(jié)。
至于太叔南今后如何,還要看他的造化了。
在范仁看來,做完這些事,對于太叔世家來說,也并不虧欠了。
聽到范仁如此說,太叔南直接怔住了神,良久才面露苦色,不住的搖頭。
“太叔南??!太叔南!你可真是個可恨的人吶!”太叔南自己對自己說道。
當(dāng)他回到遙湖小筑看到那副滿目瘡痍的場景時,他憤怒,當(dāng)他尋到太叔圖焦黑的尸首后,他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