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著大唐圣宗當(dāng)代第一人葉通天的面直接要人,就算是皇室都不會這么做,但偏偏聞道寺的這位天慧上師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說了出來。
語出驚四座,在場所有觀禮的人都被這始料未及的變化驚到合不攏嘴,不清楚他們兩人之間關(guān)系的立刻開始四處打聽,想知道是否二者之前有什么仇怨,誰知聽到的卻是聞道寺歷來與天下樓同氣連枝、守望相助,這兩位居然還是相交莫逆,這就讓在場的眾人感覺到更加費解。
許多別國使者,尤其是代表他國修者的來客,更是抱臂而望,等著看一出好戲。
葉通天沉默地看著天慧上師,沒有接他的茬卻也沒有當(dāng)面果斷拒絕,只是一味沉默著,似乎在等待什么。
果然等天慧上師說完之后,人群嘩然,各方紛紛交頭接耳起來,大家都不知道在這座巍巍青山上,葉通天會怎么樣處理這件事。
正在人們猜測紛紛的時候,忽然又有一個聲音道:“天慧道兄,鄙人覺得十分之不妥。”
聽到有人這時候率先替天下樓說話,人們都紛紛望去,只見蜀國使團中,一名中年書生,穿一身八卦袍,羽扇綸巾,三縷長須飄然若仙,坐在一只黑鐵輪椅之中,正自侃侃而談。
大部分人并不認得這人,但許多修者見狀都目光不禁一凝,看向這名中年書生的眼神充滿了忌憚與凝重。
了因見自己師父被人當(dāng)場駁斥,轉(zhuǎn)過頭去看向那名中年書生,神色充滿了輕蔑,大聲道:“常聽人說,隆中那間茅廬是個村野匹夫蓋的,看來世人所言不虛,行事無狀更兼無禮,想來就是那位村夫一貫的所為了?!?br/>
聽到他這般嘲諷,不少修者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都低下了頭,額間不禁滲出了冷汗。
了因嘲諷的,雖沒有指名道姓,但人人都聽出來就是說蜀國圣宗隆中茅廬的那位茅廬之主。
此人在大荒也是修者界少有的頂尖人物,傳承自隆中茅廬歷代祖師的一身本事,能讓他年紀輕輕便已躋身世間最頂尖的人物之流,如今人至中年,越發(fā)深不可測,曾經(jīng)曲天歌名動大荒,便是得了這位的一句點評,之后便譽滿天下。
而此刻鐵輪椅中坐著的那位中年書生,有眼尖的早已認了出來,正是那位茅廬之主,名諱諸葛天機!
天慧上師微微一笑,回過身來,輕輕拍了拍愛徒的肩膀柔聲道:“了因,面對前輩高人,不可無禮。”
了因躬身站到天慧上師身側(cè),不再多話,但看向諸葛天機的眼神依舊不善。
諸葛天機與天慧上師四目相對,搖了搖手中的羽扇,爽朗笑道:“而今日新月異,初生牛犢不怕虎也是好事,天慧道兄放心,鄙人不會介意的?!?br/>
雖然跟賈逸甄一般,都是口口聲聲自稱鄙人,但是這位說話的分量又自不同,一開口整個青山之巔便有他的聲音回響不斷,仿佛九天之上而來的仙音一般,籠罩在眾人上空,徘徊循環(huán),余音裊裊。
天慧上師行了一個佛禮,溫和道:“諸葛道兄居然也來了,怎么卻隱在使團之中沒有相見,若知道道兄你一早便來了,定然要與你手談幾局的。”
擺了擺手,諸葛天機道:“下棋這種事何時也使得,原本鄙人是想來看個熱鬧,聽聞通天道兄要收關(guān)門弟子,我也來取取經(jīng),若是自己有那一天也知道怎么操辦,卻不想見到天慧道兄你出言打斷,鄙人一時有些想法,這才跳出來說上兩句,要不然總覺得白來了這一遭?!?br/>
天慧上師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道兄但說無妨?!?br/>
諸葛天機看了看葉通天,見他并未出聲,搖了搖羽扇道:“天慧道兄乃是當(dāng)今世上第一神庭慧眼,既然你開口說這個叫做李玄的少年與天下樓命中不和,有些前因后果,我想可信度應(yīng)該很高,畢竟你一生從不說謊,且識人之準(zhǔn)更是當(dāng)世無人能出其右。”
李玄伏在葉通天的腳下,聽到這句,低聲冷冷的“哼”了一聲。
“不過,要說這小子跟著你便有機緣,卻也未必見得。”諸葛天機笑吟吟道:“鄙人村野匹夫一個,別的本事沒有,這一輩子也就會一門卜星占卦的手藝,適才自折三月壽數(shù)占了一卦,卻說這個少年終會入我門下,既然如此,鄙人便也厚著臉皮,來跟兩位道兄討個人了?!?br/>
他這句話一放出來,整個青山之巔瞬間嘩然不止。
在場諸多人,不是整個大唐的實權(quán)人物便是各國各宗門的修者高人,要說當(dāng)今世上有哪些年輕才俊,他們大多都能如數(shù)家珍,但偏偏此刻這個根本無人知曉的叫做李玄的少年,居然不但得到天下樓樓主葉通天的青眼,要收入座下作為關(guān)門弟子,更惹得聞道寺天慧上師和蜀國圣宗隆中茅廬的那位諸葛天機都出來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