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居然當(dāng)著這樣的場合,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向天下樓提親,這個舉動太驚人,也太過令人意外,以至于包括葉通天在內(nèi)的所有人,一時半會兒都轉(zhuǎn)不過神來。
好好的一場關(guān)門弟子遴選祭典,先是有天慧上師與諸葛天機(jī)橫插一腳,公然要人,被葉通天表態(tài)鎮(zhèn)住之后,這個了因又當(dāng)面提親,似乎他們聞道寺師徒兩個,都是沖著毀掉今天這個儀式來的。
且不說葉通天是否屬意于他,就是今天這番作為,又讓葉通天如何同意?
李玄本來平伏于地,但聽到了因這么一番話,也一臉震驚地翻身而起,盯著了因那張臉,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坐在一邊的天下樓眾弟子,則表現(xiàn)不一,曲天歌面無表情,似乎并不在意,但本來平放在自己腿上的手,卻不知何時已然拿到了桌面上,兩手互相緩緩磋磨著。
狄遜時常陪同葉蕓兒出入聞道寺,對于了因的提親,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多少意外,似乎他早就有所預(yù)料。
反倒是顧洪熙等三人都皺緊了眉頭,看向天慧上師師徒兩個,目光中充滿了疑惑。
“小了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葉蕓兒在一邊站著許久,不想終究牽涉到了自己,忍不住緩緩開口,語聲微微顫抖,似乎不敢相信。
了因抬起頭來,直視著葉蕓兒,溫和笑道:“了因便是了因,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跟在你身后看了你那么多年,今日當(dāng)著全天下我就是要說出來,我好喜歡你,我要娶你為妻!”
葉蕓兒似是受了刺激,凝目望著面前身形拔高、外形有所變化的那個少年僧人,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只是她覺得心中有些美好的東西忽然碎掉了,一行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悄然滑落。
張開雙手,了因的面色變得有些激動起來,大聲道:“此后大荒,再也沒有人值得你流一滴淚,蕓兒,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倒退了一步,葉蕓兒陌生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僧人,喃喃道:“你瘋了?!?br/>
“我沒瘋!”了因站起身來朝著葉蕓兒方向走出一步,大聲道:“誰說我比你年齡小便不能愛慕你?誰說僧人便不可以婚娶?”
“或許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你一個小屁孩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大放厥詞?”望著了因的背影,李玄終于開口。
山巔之上再次一陣嘩然,一場好好的收徒祭典,發(fā)展到現(xiàn)在,似乎漸漸地要變成一場鬧劇。
了因理都沒理李玄,還想再對葉蕓兒說些什么,卻聽葉通天沉聲道:“今日是葉某人昭告天下,收取關(guān)門弟子的吉日,此刻亦已有了結(jié)果,正是吉時,其他諸事,且容后再說?!?br/>
他的話語不容置疑,充滿了一國圣宗之主的威嚴(yán)。
了因似有不服,還想再說什么,卻被天慧上師上前按住了肩膀,拖到了一邊。
“李玄!”葉通天不再理會天慧上師師徒,高聲喊出李玄的名字,轉(zhuǎn)身走到了祭祀的案臺之前。
“弟子在?!崩钚坏没厣?,再度恭敬拜倒,匍匐于葉通天身后。
“你以大毅力、大氣運,成為唯一登上他山虛界二層樓的人,按照規(guī)矩,今日之后便是我天下樓傳人,拜于葉某人座下,你可有什么異議?”
“弟子求之不得。”
葉通天背對著他點了點頭,燃起三炷香,面對著案臺上一個袖珍的天下樓躬身一拜,高聲道:“隨我三拜歷代祖師,從今之后,入我樓臺,為本代第六弟子?!?br/>
“是!”李玄不敢怠慢,匍匐在葉通天身后對著案臺上的袖珍天下樓,虔誠拜了三拜,難掩心中激動,畢竟從潼城至此,數(shù)月顛簸終有了結(jié)果。
三拜之后,葉通天轉(zhuǎn)過身來,目光先是掃過青山之巔無數(shù)人,最后停留在李玄的頭頂上,柔聲道:“李玄,敬完祖師,敬師如父,只望從今之后,你我能有一段善始善終的師徒緣分。”
聽到葉通天的話,李玄福至心靈,再次對著葉通天行了三拜大禮,激動顫聲道:“弟子不敢忘記師父教誨。”
“好好。”葉通天摸了摸李玄的頭頂,輕輕將他扶起,山巔之上無數(shù)人見此情景,知道此番祭典終于算是在波折中勉強完成了,都高聲恭祝起來,雖然剛才波折不斷,但此刻千萬人同祝,倒也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