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炷香后,白明哲在前,葉楚平領(lǐng)著剩下的小弟在后,運送著六個陶罐,再次走上了城頭。
他們抱著的六個陶罐中,有三個裝著小半罐的黑火藥原料,有三個是空蕩蕩的罐子。
打了一個多時辰,膠東叛軍暫時性撤退了。
看著城頭倒在地上的諸多尸體,白明哲沉重的嘆了一口氣,沉聲道:“張公,吾回來了!”
此時張伯正倚著城墻,滿臉鮮血,披頭散發(fā),大口喘著粗氣,見白明哲回來了,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太原君,幸不辱命,叛軍在兩炷香之前撤退了!他們估計還要修整一段時間。根據(jù)吾的經(jīng)驗,叛軍下次進(jìn)攻時間,應(yīng)該是兩炷香之后!”
示意葉楚平幾人將陶罐依靠城墻放下,他詢問道:“東門、北門可有人過來求援?他們戰(zhàn)況如何?”
張伯有氣無力地點點頭,“那兩個城門已經(jīng)派人來稟報一次了。他們因為地勢比較高,戰(zhàn)況比吾等輕松些許。據(jù)說,那兩門的叛軍云梯高度不夠,差了一塊,目前正在臨時加長云梯呢。不過,東、北二門的局勢也不容樂觀。據(jù)我所知,那兩個城門下的攻城錘,距離城門已經(jīng)不足一百步。不出一個時辰,攻城錘必定抵達(dá)城門口!”
他用盡全身力氣,舉起兩根手指,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兩個時辰,他們最多堅持兩個時辰!若是兩個時辰之后,還沒有找到破壞攻城錘的方法,吾等就必須打開城門,派遣敢死之士,以性命為代價,沖出去破壞攻城錘了?!?br/> 白明哲擺了擺手,呵呵一笑,“不用那么麻煩,吾已經(jīng)有了破解之法!”
張伯驚訝地看著墻邊的幾個罐子,“哦?難不成憑這幾個陶罐,就可以解決吾等心頭大患?”
“這幾個可不是普通的罐子,它們可是索命的利器!一會兒攻城錘到達(dá)距離城門五十步的地方,點燃罐子,然后讓兩名士兵合力丟過去,就可以了。”
“扔出五十步,有點困難啊。”
白明哲走上前,輕輕地拍了拍張伯的肩膀,安慰道:“張公放心,吾已經(jīng)派人準(zhǔn)備繩子了。待會將罐子藏在繩子末端,利用旋轉(zhuǎn)時候產(chǎn)生的離心力,就可以把罐子扔出幾十步的距離!”
“離心力?君總是會說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物。也許這就是陛下看重的一點吧。自李少君死了治好了,陛下很久沒有見識到這種稀奇古怪的事物了?!?br/> 白明哲聽到啊那個神秘的名字,沉默了一會兒,“李少君已經(jīng)去世……其究竟是人是仙,無人可斷,而吾,僅為平常人而已?!?br/> “哈哈,不論君是否承認(rèn),陛下已經(jīng)把君看做神仙之流的人物了。否則,不可能力排眾議,在沒有軍功的情況下,僅憑一篇制鹽之法,就直接給予封君之位?!?br/> 白明哲還是那句話,“不論陛下如何想象,吾,只是普通人!”
張伯暢快地笑了,“哈哈哈,吾很欣賞君這一點?!?br/> 他擦了擦身旁的地面,用手拍了拍,“太原君請坐!君忙活很久了,好好休息休息吧。”
“好。”白明哲也不客氣,挨著張伯坐了下來。
兩個人仿佛達(dá)成了某種默契,不約而同地閉上眼睛,保持沉默。
一時間,四周歸于平靜。
半炷香后
“嗖!”
一支箭矢猛然射上城頭,打破了安寧寂靜的氛圍,緊接著,城墻出現(xiàn)了地震一般的顛簸感。
歇斯底里的咆哮聲冷不丁的響起。
“沖啊啊??!”
“殺啊啊啊啊啊啊??!”
“殺!殺!殺!”
第二輪進(jìn)攻開始了。
張伯艱難地從地面上爬起來,半蹲著,通過城墻上的小洞觀察下方的情況。
在看見大量的士兵向這里沖來,不由得咒罵道:“該死,不加休息瘋狂攻城乃兵家大忌!馬寧這是瘋了嗎?為了攻下高密縣,竟然在短時間內(nèi)組織二次進(jìn)攻!他就不怕將士產(chǎn)生怨言,他就不怕把軍隊打光嗎?”
白明哲瞄了一眼下方之后,感嘆地說道:“馬寧這是打算加緊把吾等斬殺??!他越著急,越不惜一切代價攻城,就說明吾等對他的威脅程度越大??磥?,膠東官場,真的需要整治整治了。”
張伯重新拿起佩劍,用力一揮手,“敲鼓!所有士兵立刻登城作戰(zhàn)!”
“咚咚咚咚咚咚!”密集的打鼓聲在城頭回蕩。
“噠噠噠噠噠!”
“嘩啦啦啦!嘩啦啦啦!”
正在修整的士兵立刻穿上布甲、拿起武器,從石梯沖上城頭,進(jìn)行防御。
“轟??!轟??!”攻城錘繼續(xù)前進(jìn),它和城門的距離只有八十步了。
張伯嘆了一口氣,道:“太原君,攻城錘就靠君這些陶罐了?!?br/> 白明哲微微一笑,給了葉楚平一個手勢,示意他們準(zhǔn)備,然后說道:“放心!絕對不會讓公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