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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貧窮黑月光以后 故事

愛我就多訂幾章啊摔!!堵車,紅燈,不存在的。
  
  纖纖下高速,來到潤秀園二期,h市最大的安居房社區(qū)之一。
  
  停好車,正撞見許玲下樓倒垃圾。
  
  比起五年前,那女人更憔悴了。
  
  許玲很瘦,皮膚蒼白,終年不見陽光。
  
  纖纖來到許家后,從沒見她燙發(fā)染發(fā),也沒見她化妝,她就像怨毒的幽靈,沉浸于過往的回憶和對秦家的深仇大恨,總是神經(jīng)緊繃,易怒暴躁。
  
  “阿姨?!?br/>  
  許玲如驚弓之鳥,猛地抬頭,目光搜尋一番,鎖定來人。
  
  她做賊心虛,左右張望,生怕被人看見,“你來干什么?有什么事情手機(jī)聯(lián)系,等我暗號——”
  
  “還暗號,你真當(dāng)間諜行動呢?”纖纖嗤之以鼻,反手指向小區(qū)的公園,“陪我坐坐。五年沒見了,阿姨不差這幾分鐘吧?”
  
  許玲冷哼。
  
  這才十點(diǎn)多,公園里的人不多,只有幾對老人帶著尚在學(xué)步的孩童玩耍。
  
  許玲在長凳上坐下,語氣不善:“找我干嗎?”
  
  “不是專程找你,順路過來看看。”纖纖說,“你給我打的錢,我收到了。”
  
  提起這事,許玲就來氣:“你眼界就不能放寬點(diǎn)?一兩千、一兩萬,那算個什么錢?”
  
  纖纖:“阿姨口氣真大。小時候,別說一兩千了,你缺了少了一兩百都肉疼,只會拿我和哥哥出氣?!?br/>  
  許玲揚(yáng)一揚(yáng)下巴,“等我兒子回秦家,隨便施舍你幾個錢,都不止這些。”
  
  纖纖涼涼瞥她,“秦家要那么大方,以前你和秦措爸爸搞婚外情,他怎么不施舍你幾個銅板?你住漏水的房子,窮的要命?!?br/>  
  許玲怒道:“我警告過你不準(zhǔn)提他——”
  
  “怎么?”纖纖笑,“又要關(guān)我小黑屋?”
  
  許玲氣極了,礙于公園里有別人,不敢太張揚(yáng),只咬牙道:“你翅膀硬了。哼,你懂什么?我要的不是他的錢,他結(jié)婚前我們就戀愛了,第三者是他老婆!我不要錢,不要——”
  
  她神經(jīng)質(zhì)的重復(fù),眼神有些亂,“我、我只要他。怪他家老不死的老頭子,怪他狠心的媽,非要拆散我們……我做錯了什么?我就是命不好,窮,入不了他們的眼!他被逼娶別人,他不愛那個女人,他愛我!”
  
  “……”
  
  又來了。
  
  同樣的話,纖纖聽過一百遍,“你真打算把這破事帶進(jìn)棺材?”
  
  “那個女人欠我的!”
  
  許玲的聲音陡然拔高,周圍有人回頭看她,她立刻又壓低,“我想見他最后一面,最后一面?。∧莻€女人都不準(zhǔn),他們還說……還說我和小望都是閑雜人等。他們可以不認(rèn)我,怎么能不認(rèn)小望?那是他們秦家的骨血!我……絕不放過他們?!?br/>  
  “秦太太過的也不好。正常人誰給兒子起名叫秦措?秦措,情錯,她都承認(rèn)用錯情了,她不也是受害者嗎?”
  
  “是她自找的!”許玲說,居然有一絲驕傲,“我們才是真心相愛?!?br/>  
  “我看最有病的是那男的。舍不得秦家,又舍不得你,顧頭不顧尾,死了還留下一堆爛攤子?!崩w纖評價(jià),“害人害己就算了,怎么還來害八竿子打不著的我?!?br/>  
  “你閉嘴!”許玲站起來,指著她鼻子大罵,“別以為你長大了,長本事了,我就拿你沒辦法,我總能治你!”
  
  旁邊一陣嬉鬧聲。
  
  許玲側(cè)目,原來是一個才三、四歲大的小不點(diǎn)男童,揮著一根樹枝,張牙舞爪地對他爺爺示威。
  
  “看我的厲害,嘿,哈!”
  
  許玲反感極了。
  
  “阿姨。”纖纖平靜的說,“我五歲到你家,看你發(fā)瘋看了十多年。根據(jù)我的人類怪異行為觀察日記,你的才華用錯地方了?!?br/>  
  許玲一愣,“什么?”
  
  “就你這瘋勁、這執(zhí)念,干點(diǎn)什么不能成功?用在廣場舞表演上,起碼得市區(qū)第一。用在推銷保險(xiǎn)上,也能發(fā)家致富?!崩w纖搖了搖頭,“你呢?你就知道天天做夢,意淫秦措和他媽媽倒大霉?!?br/>  
  許玲怒火瘋漲,臉紅脖子粗,待要開口,旁邊的爺孫倆又鬧出動靜。
  
  “爺爺!看我的劍!看我厲害!喲吼!”
  
  老爺爺摸摸男孩的腦袋,輕而易舉制住他,哄道:“別鬧了,回家去咯?!?br/>  
  許玲看見老人領(lǐng)著小孩子離去,忽然之間,竟止不住的羞惱。
  
  原來如此。
  
  當(dāng)年帶回白纖纖,小女孩多么弱小,多么無助啊,會因?yàn)榭謶稚l(fā)抖,會因?yàn)轲囸I哭著討?zhàn)垺?br/>  
  可在那顯而易見的情緒遮掩下,在那雙本應(yīng)童真的大眼睛里,她有時會產(chǎn)生一種錯覺,仿佛看到了另一個白纖纖,而那個白纖纖……對她毫無畏懼。
  
  因此,許玲更憋著勁的打壓她。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當(dāng)初那個白纖纖的眼神含義。
  
  像大人看幼童。
  
  看她發(fā)瘋,聽她咒罵,如同看一個撒潑的孩子,好奇之外,只有冰冷的批判。
  
  她渾身一顫,感到一陣深沉的恐懼。
  
  “要不是我漂亮、努力,要不是秦措看上了我,你能干什么呢?”纖纖的目光落在那張過早滄桑的臉上,“這么些年,只把自己變的憤世嫉俗,活的比鬼都不如。你沒朋友,親戚再無往來,親兒子其實(shí)也恨你……”
  
  纖纖還在說,溫溫柔柔的。
  
  一句又一句,聽在耳里,殺人誅心。
  
  許玲早忘記了這是公共場合,捂著耳朵大叫:“別說了!我不要聽,閉嘴!”
  
  對方偏不。
  
  “許妄到現(xiàn)在都沒搭上路盼寧吧,不爭氣啊。你看,到頭來,你只能靠我這個撿來的小孩——”
  
  平靜柔和的聲音,繼續(xù)鉆進(jìn)許玲的腦海里,就像一千條蟲子在奮力蠕動。
  
  “對了,我聽過一個故事。大象的記性很好,小時候受到欺負(fù),等長大了,它變成陸地上最強(qiáng)大的王者,就會回去找欺負(fù)過它的動物報(bào)仇——阿姨,如果我是你,指望一個小女孩長大了為我辦事,可不會從小虐待她?!?br/>  
  許玲冷汗淋漓,死死瞪住那云淡風(fēng)輕的女人,冷笑一聲,故作兇悍:“大象是陸地之王,你算什么東西?”
  
  “我?”纖纖起身,對她一笑,“白纖纖啊?!?br/>  
  人畜無害的笑容,卻讓許玲寒徹骨髓。
  
  纖纖掏出車鑰匙,走了兩步,忽又停下,“你一直說,我是你從路邊撿來的病的快死的垃圾,靠你給的一口飯一張床,才能僥幸活到現(xiàn)在?!?br/>  
  許玲僵硬的說:“本來就是——”
  
  “撒謊騙小孩,不要臉?!?br/>  
  “胡說,我沒騙你!”
  
  纖纖安靜地看她垂死掙扎。
  
  “我沒病,也不是無緣無故流落路邊?!?br/>  
  “家里的保姆趁人不在欺負(fù)我,被我媽發(fā)現(xiàn)。保姆被辭了,心態(tài)扭曲,臨走前把我從家里偷出去,丟到h市。我餓了幾天,警察沒找到我,你先找到我了?!?br/>  
  “你看我漂亮,把我?guī)Щ丶?,要我聽你的話。我多倒霉啊,從一個變態(tài)手里,落到另一個變態(tài)手里?!?br/>  
  “我被保姆抱走的時候,正在我媽房間,我隨手一抓,帶走了她的一只玉手鐲。”
  
  “你搶走了我的手鐲,去熟人鋪?zhàn)永锏洚?dāng)了兩萬塊錢,給你兒子報(bào)了一門貴族禮儀課,又買了一套大牌童裝?!?br/>  
  “阿姨,我都記得。”
  
  許玲抖如篩糠,只覺得腿腳發(fā)軟,陽光刺的眼睛生疼,視線越發(fā)眩暈。
  
  她的嘴唇也在顫抖,喃喃道:“不可能,那時你才幾歲,怎么可能記的清楚,不會的……”
  
  纖纖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會兒,笑笑,轉(zhuǎn)身離去。
  
  “那只鐲子原價(jià)十二萬,你賣便宜了?!?br/>  
  *
  
  許玲望著女人纖細(xì)的背影遠(yuǎn)去。
  
  深秋的陽光并不熾烈,她卻像中暑,出了太多汗,虛脫無力,游魂一樣的回到家。
  
  日歷只撕到十月三十日,她沒勇氣面對今天。
  
  今天是……她深愛的男人的忌日。
  
  所以白纖纖才會回來,她故意看自己笑話來了。
  
  許玲攥緊雙手,指甲陷進(jìn)掌心。
  
  從什么時候開始,記憶里聽話的、溫順的小女孩,變得這么可怕。
  
  仿佛還在昨日。
  
  她在路邊看見可憐巴巴的小丫頭。她身上臟兮兮的,餓的久了,精神不振,蜷縮在角落里。即使身處山窮水盡的困境,她依舊漂亮得令人驚嘆。
  
  許玲駐足,一個可怕而瘋狂的計(jì)劃在腦海中逐漸成形。
  
  “丫頭,你叫什么名字?”
  
  “阿姨您好,我叫……”小女孩頓了頓,“我媽叫我咸鴨蛋。”
  
  “……”
  
  這什么破名字。
  
  八成是鄉(xiāng)下小姑娘進(jìn)城打工被騙色,生了個女兒,養(yǎng)不起,往路邊一丟。
  
  許玲瞇起眼,看見她抓著一張紙條,走近細(xì)瞧,上面只寫了三個字,白纖纖。
  
  她問:“這是你媽媽寫的?”
  
  “不是哦?!毙∨u頭,“昨天有個小姐姐陪我玩了一會兒,這是她的名字,她寫給我看?!?br/>  
  “……”
  
  許玲沉默很久,咬咬牙,下定決心。
  
  “從今天起,你就叫白纖纖。”
  
  那女孩一無所有,口袋里卻藏著一只成色不錯的女人的玉手鐲,許玲拿去店鋪一問,老板豪氣地開價(jià)兩萬,她當(dāng)即收下錢,喜不自禁。
  
  現(xiàn)在回想,這些事情,每一件都透著古怪。
  
  比如進(jìn)城打工的女人,怎會持有那么值錢的首飾。
  
  比如那女孩為什么輕易就跟她走,毫無防備之心,甚至不多問一句。
  
  ……
  
  可誰又會想到一個才四、五歲的小孩,也會騙人呢。
  
  白纖纖三個字究竟從何而來,那女孩嘴里有沒有一句真話,只有天知道。
  
  許玲想起方才那道離去的背影。
  
  “你算什么東西!”
  
  “我?白纖纖啊。”
  
  輕描淡寫的語氣,每一個字都如利劍,鋒芒畢現(xiàn)。
  
  許玲一個哆嗦,寒氣從血液四散,她冷的發(fā)抖。
  
  二十年前,她……她到底帶回了一個什么怪物!
  
  每流下一滴,他就覺得壯年早禿的頭頂更空曠了。
  
  秦措坐在辦公桌后,從王總開口到現(xiàn)在,沒抬過一下眼皮。
  
  他在看書。
  
  他翻書的速度異于常人的快,王總講了不到十五分鐘,他一本書也快翻完了。
  
  王總眨著綠豆小眼,臉上寫滿了對金主的崇拜。
  
  每個月第四周的周五下午,也就是今天這時候,都是秦措預(yù)留下來,聽取有潛力的投資項(xiàng)目介紹的時段。
  
  他準(zhǔn)備了太久,終于,終于——
  
  秦措看完最后一頁,合起,并無表示。
  
  轟然一聲,王總內(nèi)心泰山壓頂,凄凄涼涼。完了完了天要亡他,沒戲了。
  
  “王總?!?br/>  
  他回頭,原來是常秘書。
  
  常佑戴著職業(yè)假笑面具,“王總,其實(shí)你們的計(jì)劃書,秦總前天就看完了,figure4.1的兩項(xiàng)數(shù)據(jù)有問題。具體的意見和要求,我剛才已經(jīng)郵件通知你的秘書,希望你們盡快提交新文件?!?br/>  
  幸福來的如此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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