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她說起來輕松,可宋彥池卻知道,她為了能夠重新站在他的面前,付出了多少的代價。
身后車水馬龍,霓虹燈閃爍。
在這個陌生的倫敦街頭,宋彥池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陳念娢當時的無助和絕望。他的心像是被一個小爪子揪著,一下接著一下,抓緊再松開。
“陳小念,不許犯規(guī)。”宋彥池把她的腦袋按在胸口,這一刻,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保護你,這是我該做的事情,你只需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待在我身邊就夠了。”
陳念娢彎起唇:“你真的能保護我嗎?”
“……”宋彥池怔了怔,下意識地低頭,“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覺得我保護不了你?”
“不是,我的意思是——”陳念娢搖頭,卻沒解釋,她忽然有個主意,“宋彥池?!?br/>
“嗯?”
“我們打一架吧!”
“……”
安靜片刻。
宋彥池問:“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我很久沒練跆拳道了,突然就想試試?!标惸願我槐菊?jīng)地說,“如果你能打得過我,我才能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你保護呀?!?br/>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打不過你,你對我就不放心?”宋彥池氣憤地低頭,用力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歇了你的心思,老子不打女人?!?br/>
“……”
陳念娢一頓,神色古怪地瞅他:“你怎么說臟話呢?”
宋彥池:“哪句臟話?”
陳念娢:“最后那句。”
“……”
宋彥池想了下,“‘老子’是臟話?”
陳念娢看著他,默默點頭。
“……”
行吧。
“我收回?!闭f完,宋彥池忽然想到了什么,執(zhí)起她手,放在唇邊吻了吻,語氣里似有深意,“想打架也不是不行,等今晚回去,我陪你打個夠?!?br/>
陳念娢沒聽出他話里的意思,眼睛一亮:“真的?你也學過跆拳道?”
“小時候?qū)W了點,不過沒考級,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水平怎么樣?!彼螐┏仨樦脑捳f,“所以待會兒還要請你手下留情?!?br/>
在陳念娢的心目中,宋彥池什么都好,難得有不如她的地方,她點頭,十分大度地說:“放心,我不會把你欺負得太狠的?!?br/>
宋彥池不動聲色:“那就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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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這么一打岔,陳念娢也不再想過去的事情了。
他們遠離了那條漆黑的巷口,往別的方向走。
走著走著,陳念娢在一家麻辣燙店門口停下來:“這家店的老板是中國人,我在倫敦住了那么多年,只找到這一家口味比較正宗的麻辣燙了,我們今晚就吃這個吧?”
宋彥池對吃什么不是很挑:“聽你的?!?br/>
兩個人推開門。
陳念娢之前常來,老板一眼就認出了她:“小姑娘,是你啊,好久不見?!?br/>
陳念娢朝他笑了笑:“好久不見,老板。”
這個點店里的生意還不是很多,老板親自接待了陳念娢和宋彥池,還給他們一人遞了一個裝菜的籃子,閑聊道:“我都有大半年沒看到你來了,還以為你已經(jīng)回國了呢?!?br/>
陳念娢接過籃子,點頭說:“是回國了?!?br/>
老板問:“什么時候回去的?”
陳念娢答道:“去年夏天?!?br/>
老板:“那怎么又過來了?”
陳念娢:“我有個朋友住院了,我回來看看他?!?br/>
“這樣啊?!崩习寤腥淮笪?,“怪不得呢?!?br/>
陳念娢嗯了聲,開始選喜歡的菜。
老板一直在旁邊看著他們,直到兩個人都選好,他重新接過兩個人的籃子去結(jié)賬:“對了小姑娘,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陳念娢:“您問?!?br/>
“過年那陣子,我在網(wǎng)上刷到一個消息,說那位很著名的天才設(shè)計師是中國人?!崩习逡豢吹秸掌陀X得像她,忍不住確認,“那個niki,是你嗎?”
陳念娢聽了前半句就猜到他想問什么,等他問完,沒有遲疑:“是我?!?br/>
“……”
即使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可老板還是被這個回答給驚到了。
她是niki,niki不僅是中國人,居然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最關(guān)鍵的是,她從很多年以前就常常來他的店里吃東西。
老板震驚了好一會兒才回神,他忙拿著兩個籃子給了后面的廚師。
陳念娢提醒他:“老板,您還沒算賬呢?!?br/>
“不算了不算了?!崩习甯吲d地說,“大家都是中國人,你為我們國家爭了光,你和你朋友的這頓就算我請的?!?br/>
“那怎么可以。”陳念娢搖頭說,“您是做生意的,我來您的店里吃東西,總不能讓您賠錢吧?!?br/>
“什么賠不賠錢的,我這幾年在英國也賺夠本了?!崩习逭f,“等再過兩年,我兒子博士畢業(yè),我們一家人就準備回國了?!?br/>
陳念娢一直以為這位老板是定居在英國的,沒想到居然是因為兒子:“您是陪您兒子來英國留學的?”
“是啊?!崩习逭f起自己的兒子,又變得十分驕傲,“小姑娘,你有沒有男朋友?沒有的話要不要考慮一下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