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錢手腳麻利,滾燙的肉燒餅一張張出爐。
許春妮丟下二十幾個大錢,連油紙包著肉燒餅捧著回了自個的攤位前。
“荷花嬸子,你別忙了,我跟我娘兩個人在這就夠了。你趕緊回去歇歇,昨晚上都累了一晚上了,今晚上還要繼續(xù)呢?!?br/> 田荷花這才停手,擦了把汗道:“這有啥,從前農(nóng)忙的時候比這還累還苦呢。”
許春妮只把手上的肉燒餅遞給她,“這有幾張肉燒餅,荷花嬸子帶回去,就當(dāng)我孝敬叔和兩個哥哥的?!?br/> 一個肉燒餅至少兩文錢,比饅頭可貴多了。
田荷花怎么好意思收?
“這怎么行?最多我拿個兩張就成了?!?br/> 許春妮一把把油紙包塞在了田荷花懷里,“荷花嬸子,你再跟我客氣我可就生氣啦?!?br/> 六十五斤的櫻桃煎一路從村里運(yùn)到鎮(zhèn)上,全是田荷花一個人在推。
她和她娘想伸手幫忙,田荷花都不許。
如今剛進(jìn)五月,早上的天還涼涼的,可田荷花的后背都被汗給打濕了,可見有多累。
許春妮眼睛漲漲的,“荷花嬸子,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晚上還是來我家吃飯?!?br/> 田荷花千恩萬謝推著車回去了。
這十幾張的肉燒餅好好吃,能吃七八天。
一家一年到頭能開幾次葷,這下倒是能好好解個饞了。
這年頭誰家的日子都不好過,誰家都是靠著精打細(xì)算過日子。
更別說,田荷花和牛大珍家里還有幾個沒娶媳婦的精壯小伙呢。
這日子啊,若是不苦著點(diǎn)過,日后可怎么辦?
可就這樣苦只苦了自己,有點(diǎn)閑錢閑東西的,都來幫襯了原來的莫三娘和許春妮。
哪怕許春妮只是重生而來的,可這些恩情從前的許春妮不懂,如今的她懂她得還。
莫三娘欣慰地笑了,“好孩子,你是個懂恩情的人。”
十幾張肉燒餅對如今的許家來說,不算什么。
可對田荷花來說,卻是極好的東西了。
許春妮嘟了嘟嘴,“我昨晚上說要立契的時候,娘還給我臉色看了呢?!?br/> 莫三娘急了,“娘這不是怕你珍姨和荷花嬸子在心里說咱們,這是發(fā)了財就忘了本嘛?!?br/> “娘,您知道你們昨晚上辛苦熬了半夜做成的櫻桃煎剛我收了多少錢?”
許春妮沒提契約的事,反倒說起了剛才收了多少錢。
她也不需要莫三娘回答。
“十兩半銀子?!?br/> 莫三娘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半晚上的辛苦就換了十兩半銀子?
這換誰誰不樂意啊。
整宿整宿干都成啊。
許春妮看莫三娘吃驚的樣子心里滿意,“娘,所以你說咱們這個櫻桃煎的方子能漏出去嗎?”
“漏出去了,人人會做,到時候家家戶戶都在賣這個櫻桃煎,你說咱們還賺什么這獨(dú)一份的錢?”
“正因為是咱們家獨(dú)一份會做這個櫻桃煎,所以咱們才敢賣十文錢一兩,這仙客來才敢賣一碟子半兩。”
“歸根結(jié)底,就是因為這獨(dú)一份的緣故。”
“也就是因為這獨(dú)一份,我賺的多,我才能給珍姨和荷花嬸子開五十文一天的工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