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容聽見黃桃的挑撥,正想輕咳聲提醒對方,卻見金陵毫不在意輕笑一聲,退兩步靠上欄軒,打算一聽到底。
“出荷早前是不是被氣著了?我們且聽聽先?!苯鹆陮η锶莸?。
里面頓了會才傳出姬云清的聲音:“別說了,長公主自己不也染上疫情了么?”
黃桃又道:“太子殿下此次千叮萬囑讓奴婢好生照顧您,萬不能讓您受半點委屈,現(xiàn)下您又有了身孕,自然是更要萬分謹慎的。”
秋容看了眼手中的錦盒,低聲對金陵道:“公主,黃桃姑娘是個多疑的,不如我們還是換個禮罷?!?br/>
金陵半撐在欄軒上,點了點秋容眉心,懶懶道:“如何?這是送給未來皇子的,管她多不多疑做甚。況且,此次不送,以后本宮恐是沒有機會了?!?br/>
見秋容愣著,金陵道:“去,敲門去。”
秋容將疑問的話埋在心中,點頭應(yīng)下,乖巧轉(zhuǎn)身去敲門。
秋容剛敲門,里面便住了聲,伴隨著一句“來了”門便打開了,里面的黃桃見她先前說小話的正主就在門口,也不知曉她們聽了多少進去,臉色僵硬了幾分,不自然道:“奴婢見過長公主殿下。”
金陵站直身來,直接邁門而入,見姬云清正從床上起身來,笑道:“太子妃且歇著罷,皇姐隨意坐坐而已?!?br/>
姬云清身子折騰這般久確實也難受得緊,便沒再固執(zhí),她也是個心軟的,看著金陵幫她掖好被角,不禁有些感動:“此去夜郎,云清非但沒幫上忙反而還將皇姐拖累,云清心中實在有愧?!?br/>
姬云清什么性子看過原書的金陵自然清楚得很,反倒是李鄞突然將她的陪嫁丫環(huán)換下,讓黃桃替著,倒著實令金陵意想不到,此番若是她的陪嫁丫環(huán)陪同,姬云清這一路也不至于這般郁郁寡歡。
金陵看著姬云清嫩如春筍的手,安慰道:“太子妃這般說著可就生分了,你現(xiàn)下懷有皇家血脈,也就是將來的皇太子或長公主,這要是讓父皇知曉他要當皇爺爺,恐怕當即五病便好了三病,到時候你可是最大的功臣才對。”
愁容不展多日的姬云清聽后果然心里好受些,但是細細斟酌金陵的話后,又似乎感覺金陵好似對皇位不感興趣了般,但她心中雖有疑問,也不會貿(mào)然明說。
姬云清勾了勾血色無多的唇角,輕聲道:“云清多謝皇姐寬心?!?br/>
爾后低眸思量了會兒又咬了咬唇道:“是云清糊涂,先前還曾因流言而對皇姐有過誤解,知曉您與兄長聯(lián)親之時還曾替兄長擔憂,但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云清才親眼見到皇姐并非是傳言那般……”
黃桃聽聞姬云清像扶不起的阿斗般,氣得腳下一跺,轉(zhuǎn)身出了門。
聽到響動,金陵裝作不知曉,只是淺聲回道:“這不怪太子妃,是皇姐曾經(jīng)年少糊涂而已。”
姬云清見黃桃掉頭就走,尷尬到忘了回金陵的話,而是歉意道:“讓皇姐見笑了?!?br/>
金陵搖頭沒有回話,而是接過秋容手中的錦盒,遞給姬云清:“這是送給孩子的,愿他將來一生順遂,平安喜樂?!?br/>
姬云清收到金陵的禮盒頗感意外,隨即點頭接下,含笑道:“那云清便先替他謝過舅母了?!?br/>
……
“舅母?”金陵從姬云清房間出來后一直將這個詞在心中反復斟酌,“按輩分不應(yīng)是姑母才對么?”
秋容在身后答道:“若是按照皇家的輩分,您確實是孩子的姑母,但若是按照姬大人的輩分,您便應(yīng)是舅母。”
“……”對,她怎么忘記這茬了,不過姬云清這樣稱呼的意思應(yīng)該便是將原先替姬云墨不值的芥蒂放下了罷?
等金陵走后,黃桃才回到房間,見姬云清拿著一面平平無奇的撥浪鼓發(fā)愣,嘴巴翹得能掛油壺:“娘娘,這等粗俗小玩意您拿它做甚,可別臟了您的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