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鄞如何想金陵不在乎,接下來的幾日金陵便一直待在宮內,一來是擔心有人動手腳,二來也確實是想為原主盡份孝心。
兩三日后,原本口不能言的皇上已經偶爾能開口說一兩個字,臉上的氣色也不再似之前那般死氣。
這對大部分人來說都不算個好消息,比如李鄞,對一小部分人看來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比如李爻。
這日兩人來請安,九皇子李爻見皇上竟然能回他一兩個字,絲毫沒注意到李鄞袖中緊緊握住的手,欣喜若狂道:“皇兄,想不到那蘇隱知有點真材實料,父皇竟真的好起來了!你說神奇不神奇,可喜不可喜?”
李鄞嘴上笑著,拳中卻握著:“神奇,可喜。這可得多謝皇姐不遠千里請來蘇大夫,才能令父皇這么快好起來。”
李爻瞄了一眼遠處的金陵,撇了下嘴,靠近皇上道:“父皇,此番去請?zhí)K醫(yī)仙明明是皇嫂的功勞才對,皇姐向來懶散慣了,指不定在途中添什么亂子呢,反而是皇嫂她身懷有孕還能為您跋山涉水,可見她吃了多少苦?!?br/>
金陵靠在椅中似是早就猜到了般輕笑了聲沒說話,秋容見她完全沒有要辯解什么的意思,也便只能悶著。
隔得太遠金陵聽不到皇上的回答,但是按李爻不太滿意的表情也可以知曉定不是如他愿的話。
李爻還想說兩句,便聽外面宣傳道:“姬大人到!”
李爻只好閉了嘴,將位置讓出來,坐在太子身旁。
徐則將皇上小心扶坐起,有用濕巾替他擦臉令他清醒幾分,剛退下,一身緋色官袍的姬云墨便攜著折子進來。
不知為何,金陵總覺得姬云墨從進來那刻便將她掃了眼,但再也是不看她。
對眾人不卑不吭施禮后姬云墨才躬身將折子遞到皇上面前:“皇上,微臣有愧?!?br/>
姬云墨此作態(tài)一處,原本鎮(zhèn)定的李鄞臉上不由得開始僵硬,就連坐姿都正了幾分。
發(fā)覺不對勁的金陵不自覺垂眸認真傾聽,想弄清楚到底是何事能牽扯到云淡風輕的太子。
徐則臉色也不太好,恭恭敬敬將折子呈給皇上,皇上有些摸不清地看了眼姬云墨,才緩緩將折子打開,瞇著眼看了半晌才弄清楚出了何事。
或許是姬云墨的姿態(tài)從未有過的謙卑,亦或者是皇上看著折子沉默的時間太長,端坐在旁的李鄞緊握的手心起了層層汗意,再聽到皇上微弱而溫怒聲音之時更甚。
“誰、決定?”
雖然只有短短褲三個字,姬云墨還是明白了他問的什么,回道:“雖是太子殿下的決定,但卻是微臣輔佐無方,微臣愿立即請軍西征,將功補過。”
西征?李爻不知為何下意識看了眼李鄞,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李鄞曾問過他,父皇若是龍體安康后,會不會立長公主為儲,當時他答:不會,父皇大病初愈,定先理國政,姬大人又久看不慣長公主,處處壓制,儲君之位定還是你的。
但李爻當即搖頭將這些有的沒的拋之腦后。
金陵撐著額角仔細觀察著李鄞的表情,可惜從最開始時有些緊張外,似乎他便沒了什么表情,下刻便見他又頗內疚般走到龍床前。
“父皇,此事不關姬大人的事,是兒臣在姬大人休浴期間任意妄為,忘了兒臣根本不是治國之料,才闖此下此番大禍,兒臣愿意承擔責任!”
氣急的皇上捂住起伏不定的胸口,一把將折子扔在李鄞身上:“你……糊涂!”
就在李鄞以為皇上要派姬云墨出征之時,卻見皇上對姬云墨搖了搖頭:“你……不去?!?br/>
李鄞急道:“既然如此,此次西邊犯境是兒臣闖下的禍事,那便派兒臣出征罷,兒臣愿意將功贖罪。”
李爻在旁越看也不懂,這西邊犯境如何成了皇兄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