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議無果,加上金陵確實有些乏力便任由姬云墨抱著,只是耳垂燙得厲害,恨不得將頭低進他懷里最深處,別扭了會兒突然想起正事,立馬抬起頭來望著他:“公主府上如何了?蝕骨香解了嗎?”
姬云墨隱下微揚起的唇角,輕聲回道:“雪松不向你送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但,既殿下不放心,微臣便送您回去看看?!?br/>
金陵猛地點頭:“好的好的!”
“但是殿下眼下需得臥床休養(yǎng),若執(zhí)意要回去,恐怕……”姬云墨在景閣門前住腳,突然若有深意地盯著懷里的人。
金陵不明所以:“怕什么?”
姬云墨頓了下,直接抱著金陵轉(zhuǎn)身往外走去,黑曜般的眸子閃著微光:“自然是不能下地了?!?br/>
金陵這才明白姬云墨的意思,窘得紅透了臉,櫻桃紅唇抿了放放了抿卻半晌說不出個所以然,正羞得說不出話時目光所及他新?lián)Q上的青色朝服,方才還難為情的臉色忽地正經(jīng)了起來。
“大人,你背上的傷……”
“無妨?!奔г颇樋诘?,見金陵紅唇一抿,又立馬補上句,“早間宮里的太醫(yī)已經(jīng)為微臣上過藥了。”
金陵這才放心了些,只是此后便突然情緒低了些,垂著眸一路無言任由姬云墨抱著自己穿過庭院深深,直到姬云墨將她小心放置在轎中欲退下,金陵才突然抬頭喚道:“姬大人。”
姬云墨本半躬著欲轉(zhuǎn)身,聽后便轉(zhuǎn)過身來半蹲在金陵面前,靜靜等著她繼續(xù)說下去。
金陵垂斂,她與姬云墨近在咫尺,他依舊是高潔傲岸,只是仰望她默默聽著的樣子,比前幾日多了幾分柔和,金陵埋在心里許久的話突然不知從何說起,頃刻后,她只是訕笑:“倒也無事。”
姬云墨眉梢微抬,倒也沒繼續(xù)問下去,只是伸手將金陵額前的碎發(fā)拂到耳后,淺淺道:“殿下,其實微臣有好些話想與您說開來……只是現(xiàn)下正逢多事之秋,待微臣處理好這些事后,一定將那些話與您細細說來?!?br/>
金陵低瞼的長睫微顫,心尖似是漏了一拍,姬云墨已經(jīng)起身出了轎。
當馬車剛穩(wěn)穩(wěn)當當停在公主府前,姬云墨上轎又輕車熟路將金陵一把抱起,果真是不讓她下一點地,府內(nèi)的守衛(wèi)從門縫內(nèi)看清是公主與首輔回來,立即將緊閉幾日的朱紅大門打開相迎。
整個府上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藥材香味。
秋容與出荷聞訊也飛快趕來。
到了自己地盤,金陵完全沒有在姬府那般拘束,立即用眼神示意姬云墨將她放下來,姬云墨笑笑,終于答應讓她自己走,但是必須是在他的攙扶下自己走。
金陵不待她倆請安,已止不住問道:“府上如何了?”
出荷見金陵回來激動得直掉眼淚,就是支支吾吾半天說不上話,還是秋容向來沉穩(wěn),即便是抹著淚也能大概將這兩日來的情形說出來。
“見過首輔大人,回公主,得幸公主先前吩咐奴婢們將葆光閣封閉,府上又整日點著首輔大人送來的解藥熏香,其他閣苑才能免遭橫禍,只是……只是整個葆光閣上下,除了晴公子之外……無一活口!”
“雪松呢?”這么大的事,雪松除了第一天之外,為何沒有給她送信。
“雪松為了府上的其他人免受蠱惑……這幾日葆光閣的尸首……皆是他獨自處理的,只怕此時,他已經(jīng)將自己關在某處,怕也連累府上?!?br/>
金陵腳下生寒,頭間微微眩暈,幸有姬云墨在旁扶著才令她有了依靠。
姬云墨在寬袖下輕輕握了下金陵的手,金陵才穩(wěn)了穩(wěn)心神,吩咐道:“蓉兒,你與出荷去將牡丹園空出來,將牡丹園上上下下每個角落都用解藥熏一遍,讓雪松住進去。”
秋容與出荷立即領了命退了下去。
金陵緩緩看向姬云墨,道:“我想去葆光閣看看?!?br/>
姬云墨點頭回應。
葆光閣依舊竹海青青,金陵與姬云墨站在葆光閣門外,微風徐來,陣陣竹葉“沙沙”聲在四周響起,曉得寂寥又清凄。
閣內(nèi)竹林里的晴空似有感應,緩緩向緊閉的大門望去,不知為何,似乎有一種奇怪的引力,令他忍不住想過去瞧瞧。
金陵深吸了口氣,正抬手間,姬云墨已經(jīng)比她先一步扣響了銀環(huán)。
晴空杵著竹杖站在門內(nèi),不動,不言。
金陵與姬云墨站在門外,姬云墨再次扣響銀環(huán),但過了良久,依舊沒有人應。
“他有腿疾不便下床,可為甚連應一聲也不?”金陵猶豫了片刻,猜測道:“是不是姬前輩的解藥對晴空而言……沒有效果?”
“晴空成為蠱王,已是覆水難收,即便是周燕晚在世,也沒有把握能完全解開蠱王的蠱,叔父賜微臣解藥之時就曾告知過我這件事,蝕骨香過于陰毒,即便叔父配出解藥,也只對中蠱不深的人有效,受蠱惑越深的,便也越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