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楓就開始了他的寒假日常廚藝練習(xí)。
　　江衛(wèi)明也成了指導(dǎo)老師之一，和江衛(wèi)國一起，兩尊大佛在廚房盯著江楓練火候。
　　“老了，老了，火太大了，你自己炒的菜你自己感覺不出來嗎？才幾天沒炒菜啊，連個青菜都不會炒了？”江衛(wèi)國在廚房里絕對是個暴君，吼得江楓大氣不敢出。
　　“畏手畏腳的干什么，這樣能炒好嗎？倒了，重來！”
　　這已經(jīng)是江楓今天上午倒掉的第十七盤青菜了。
　　王秀蓮和李明莉早上洗了兩大筐青菜，夠江楓炒上一整天。
　　鄉(xiāng)下別的沒有，菜管夠。青菜土豆紅薯什么的，都是練火候的好食材，村子離鎮(zhèn)上近，地里的拔光了鎮(zhèn)上的菜市場絕對管夠。
　　要是江楓真能把菜市場里的蔬菜也練得告急，那他離出師也不遠(yuǎn)了。
　　學(xué)廚更學(xué)英語一樣，感覺很重要，沒有感覺沒事，練就行了，練著練著感覺就出來了。就像姜衛(wèi)生，廚藝天賦那么差，練了四十年，炒出來的菜給劉倩吃她照樣會說好吃。
　　“小楓和你小時候一樣，一個毛病，找不著感覺?！苯l(wèi)明看著江楓練廚，感慨萬千。
　　“我那時才多大，十歲都不到，找不到感覺是正常的。他都二十歲的人了，和我小時候一個毛病，像話嗎？”江衛(wèi)國不滿地哼哼道。
　　“現(xiàn)在不同嘍，我們那時候，找個教書先生每天一個時辰會認(rèn)字就行。他們要上學(xué)，要工作，還要體面，我們這行又累又苦，沒以前吃香了。小楓愿意學(xué)，你就偷著樂吧?！苯l(wèi)明道，“不錯了，你給他的底子打得好，以后不會差的?！?br/>　　江衛(wèi)國神色緩和了不少，語氣中帶著幾分欣慰：“我四個孫子，也就他最開始掉沙袋堅持下來了，基本功一個沒拉，整整七年一年沒斷，剩下三個，看著挺結(jié)實，根本不頂用，動不動就叫苦叫累?！?br/>　　江楓那邊火開得正大全神貫注的盯著炒菜鍋，沒聽見老爺子小聲的話。不然他就會知道，老爺子并不是嫌他瘦弱手臂沒力氣讓他吊了一年的沙袋，而是四個孫子里就他小時候最老實，其他三哥堂哥都知道耍賴。
　　“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江衛(wèi)國提議。
　　“好。”
　　“小楓，你再炒十盤，然后歇會兒，我和你三爺爺去村里走走，好好炒，我回來檢查！”江衛(wèi)國大聲道。
　　“好的，爺爺！”江楓關(guān)火，把青菜盛出來。
　　“又老了，你看看你炒的什么東西，我拿去喂豬等下還把我豬喂瘦了?！苯l(wèi)國走之前還不忘罵上兩句。
　　大花被宰了之后，江奶奶怕豬圈里另外兩頭豬寂寞，就又買了兩只豬仔，反正過年又要宰一頭做年豬過段時間豬圈里依舊是守恒的三頭豬。
　　新來的兩頭因為被江奶奶養(yǎng)了幾個月，江奶奶的養(yǎng)豬技術(shù)明顯不如老爺子，沒養(yǎng)好，都不如已經(jīng)被做成各種豬肉菜的大花。老爺子對豬圈里的這四頭豬也沒那么寵愛了，若是大花還在，他肯定是舍不得讓它吃江楓炒的青菜的。
　　“三哥，要不要過年把你兩個兒子也接過來一起吃了飯過年，或者我們過去？”江衛(wèi)國和江衛(wèi)明在村里瞎轉(zhuǎn)悠。
　　“他們，他們恐怕不愿意過來，我家那個小兒子都快十年沒回來看我了，過去就更沒必要了，我倒是忘了和老大說一聲，等回去我給他打個電話，和他說說?！苯l(wèi)明不太想提自己的幾個兒女。
　　他不想說，江衛(wèi)國也不問。
　　兩人慢悠悠地四處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村里的魚塘邊，魚塘算上村里的所有人一起承包的，費用平攤，偶爾打理一下，誰家想撈魚了自己去撈就行了。
　　江衛(wèi)國在魚塘邊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江建康和江建黨，兩個靈活的胖子一人一個網(wǎng)兜蹲在魚塘邊撈魚，還時不時對著魚塘里指指點點挑三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