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見施特勞斯對著自己尬笑,路遙才徹底驚醒過來。
糟糕了!
他驚出一身冷汗。
如果作為一個普通聽眾,他睡過去倒是沒什么關系。
但問題是:他是施特勞斯的特邀嘉賓!
昨晚對方可是親自向他發(fā)出邀請的!
在他的演唱會上睡著,是對他極大的不尊重!
他感激強打精神,正襟危坐。
假裝認真聽。
但實際上,剛才施特勞斯說的話他都沒聽進去。
場面再度陷入尷尬。
周圍的聽眾們看向他的目光已經(jīng)是出離的憤怒。
“這家伙真是施特勞斯先生的朋友嗎?我怎么感覺不像呢?”
“我也感覺不像!”
“我感覺施特勞斯先生大概率是在‘無中生友’!”一個陰謀論者分析道:“他肯定不認識這家伙,但是,大概是覺得這家伙太過分了吧——帶個美女來附庸風雅,假裝聽音樂會,卻聽得昏昏欲睡!
所以,他隨便找了個借口,想讓這個沒禮貌的家伙上臺露一手,出出丑!”
“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啊。換做我是施特勞斯先生,有人在我的演奏會上呼呼大睡,這無疑是當眾打我的臉,我肯定不開心??!”
“不是吧,施特勞斯先生怎么可能這么小心眼,跟一個普通聽眾過不去?他看上去不像是心胸狹隘的人啊!”
“那也難說,誰還沒有點脾氣呢?”
“不管怎么說,這家伙也太丟人了!”
“估計馬上會更丟人!你瞧:施特勞斯先生不依不饒,一定要他上來表演一首呢!
他不回應,施特勞斯也沒有退縮!兩個人好像杠上了!”
“這真是難得一見的場景?。〔恍?,我必須得拍下來發(fā)個朋友圈!”
“欸?這不太好吧?”
“反正出丑的又不是我……”
對于聽眾們對他的議論,路遙完全沒有聽到。
一來他感冒發(fā)燒,精神不濟;二來,這畢竟是在音樂會現(xiàn)場,觀眾們的議論聲很小。
但他沒注意聽,不代表旁邊的徐嫻聽不到。
見眾人紛紛向他們二人投來鄙視的眼光,徐嫻臉上有些發(fā)燒。
“路遙,施特勞斯先生叫你上臺演奏呢!”她焦急地催促道。
“什么?”路遙兩眼無神、甕聲甕氣地問?!澳阏f啥?”
“……”
徐嫻咬了咬牙,站起身,對施特勞斯鞠了一躬:“不好意思,施特勞斯先生,他昨晚著涼了,燒的很厲害,所以精神有點萎靡,可能無法上臺表演了!”
“哦,原來是這樣?!笔┨貏谒够腥淮笪?。
怪不得他帶著口罩,原來是病了。
他很遺憾地想。
施特勞斯是相信的,他覺得路遙并沒有必要裝病。
但臺下的聽眾們卻并不相信。
“切,睡著了就是因為聽不懂,不懂就是不懂,直說不就行了嗎?還拿發(fā)燒當借口,丟人!”
“這個逼裝得,一點都不圓潤!”
……
臺上,施特勞斯搖搖頭,為路遙不能上臺表演而感到遺憾。
但隨后,他忽然眼睛一亮,轉(zhuǎn)頭看向徐嫻。
他記得:昨晚一塊探討鋼琴曲創(chuàng)作的時候,這位美麗的女孩,路遙的女朋友,也一直積極參與,侃侃而談,顯然也有不凡的鋼琴造詣。
眼下,路遙由于發(fā)燒太厲害無法上臺表演,那不如?
請他的女朋友上臺來彈一曲,緩解一下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