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高母氣得胸口起伏得厲害,之前所有的依仗似是都消散了。而高父神色不定地看著身旁一群人,反復(fù)思索著姜父的話,竟是有些悔意。
樹大分枝,高家人多,表面上看著和睦,可是私底下女人們也時不時地掐尖捏酸,只因為各房分家早,男人們壓著陣,這么多年也一直相安無事。等去了京都,這么多人住在三個宅子里,全靠著自家兒子一個人的俸祿和田莊的出產(chǎn)過活,雞毛蒜皮的事情一點點累積,怕真會出事。
可當(dāng)初他們就顧忌面子沒拒絕,如今到了碼頭上,讓人回去的話自然也說不出口。
“我當(dāng)初就說只讓你們一家子上京,我們老兩口經(jīng)不起折騰,可你們不聽,現(xiàn)在好了吧,給我孫兒折騰出這么多事!”高老爺子氣得哼哼著,花白的胡須隨海風(fēng)一飄一飄著。
“爹,我們都應(yīng)下了,總不能被人戳著脊梁骨讓他們回去吧?”高父抹了把臉,苦笑著說。
“你們倆口子啥都好,就是耳根子軟撐不起家。要不是森子常年在外求學(xué),也得被你們給養(yǎng)歪了?!备呃蠣斪雍掼F不成鋼地說了句,才拿主意說:“既然你們拒絕不了,就讓他們跟著去京都,交給敬森來解決。但是你們要答應(yīng)我,不論他怎么做,你們都不能插手,否則,你們就跟我和你娘一起回來繼續(xù)種地!”
高母面有不甘地嘟囔句:“我們是他爹娘,全家咬牙供他念書,怎么就不能呆在京都了?”
“我是怕你有富貴也沒命享受,”高老爺子哼哼著背手往船上走去,留下一句:“森子給你們的錢也夠了,別連船錢也摳搜!”
“這是摳搜的事嗎?一個人四百文錢,您當(dāng)咱家是開錢莊的?”高母忍不住心疼地小聲抱怨道。
“誰想去誰自己掏錢!”高父也心疼錢,一想自家沒有承諾路費,便咬牙硬著頭皮說:“孩子他娘,咱兒子的狀元又不是撿的,干嘛要讓他們?nèi)ゴ蚯镲L(fēng)?就是說幫襯森子做事,這不是還沒做嗎?”
于是他們只掏了高家四房的船錢,其余的人則由自個兒掏銀子。
這免不了又是一通鬧騰,最后是其余的人借了高家的銀子交納船錢。高爺爺聽了長嘆口氣,跟高奶奶說:“咱家好不容易祖墳上冒青煙,出了個狀元郎,可老三夫妻倆辦事太糊涂了。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到了京都可有的鬧騰,說不定能將森子的狀元郎給折騰沒了?!?br/> 一向不管事的高奶奶撇撇嘴,“不去一趟他們怎么會死心?最后還不是要靠咱老兩口壓陣,將他們這一窩子給領(lǐng)回來?我瞅著,森子媳婦也是被他們給折騰沒的,那多孝順懂事的孩子,偏偏老三家的拿著架子,對人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就不興人家知錯能改?”
“對,森子不容易,只要他好好的,高家自然會越來越好。咱老兩口要多活幾年,替森子看著他這對作妖的父母!”
姜舒晴現(xiàn)在的五官頗為靈敏,加上正順風(fēng),老兩口的話便灌入了她的耳朵。難得高家還有不為突如其來的權(quán)貴驚糊涂的人,介于自己這個小蝴蝶給大佬惹來了不少麻煩,她決定拿出兩顆延壽丹給老兩口調(diào)理下身子,讓他們給高敬森壓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