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大堂,黑壓壓擠了一屋子的人。
她們臉色各異。
相同的是,目光紛紛盯著大堂中央的蘇文欣。
蘇文欣曲著雙膝跪在一張彩色飛鳥繡織的地毯上。垂著頭,看不出她此時的任何表情。
匾額下的太師椅上,蘇向海正襟危坐。
臉,黑得可怖。
半晌,他終于沉著臉開口:孽女,街上的話可當(dāng)真?你的身子當(dāng)真被人給玷污了?
面對蘇向海嚴厲的責(zé)問,蘇文欣依然埋著臉,不答話。
蘇向海氣得臉歪。
蘇文雪悄悄上前一步,輕聲道:爹,您別生氣,四妹妹不可能是那樣的人。說不定其中有什么誤會。
趙氏也接話道:就是,心兒是我看著長大的,她那樣的性格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大的膽子做出那樣的混事?
埋著臉的蘇文欣聽到她們二人的話,忍不住挑了下眉。
這對母女還真是演戲的能手。
這一唱一和的,跟唱雙簧戲似的。
以至于以前的蘇文欣還當(dāng)真以為她們都是真心關(guān)心她的。
趙氏這人,最是八面玲瓏,能說會道。
典型的一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主,這么些年她處在大夫人的位置上,倒是將后宅的事情打里的還算井井有條。
老爺,妾身覺得這事情簡單。只要找個老媽子過來驗一驗就能真相大白了。
蘇府三夫人秦氏以手帕半掩著嘴輕咳了一聲。
對,對,驗一驗便可知道。蘇向海連忙叫人:來人,去找個有經(jīng)驗的老媽子來!
驗身?蘇文欣只覺得好笑,這種事情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是件多羞辱的事情?
蘇文欣越發(fā)覺得蘇文心有一個這樣的爹還真是一件悲哀的事。
爹,無需請老媽子,我的確已經(jīng)不是清白之身了。蘇文心話語說得十分的平靜。
她不可能會給別人驗身,別說她現(xiàn)在確實已經(jīng)不是清白之身了,就算是清白之身,她也不可能會允許讓一個老媽子看她那么私密的地方。
她大大方方的承認讓滿屋子的人嘩然。
孽女!你真是要氣死老夫呀!說,對方是什么人?!
蘇文欣埋頭不答。
蘇向海怒火更甚:不說話是吧?你以為你不說話老夫就沒有辦法治你了?來人,把這個孽女關(guān)到地牢里去!
老爺,地牢那地方陰暗潮濕,四丫頭不一定承受得住,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趙氏假惺惺的詢問道。
蘇府的地牢是用來關(guān)押一些做錯事的下人用的,那地方陰暗,臟亂。一般人進去只怕得脫一層皮才能出來。
蘇向海這次是真的被觸怒到了極致。
考慮一下?考慮什么?既然祠堂那地方都關(guān)不住她,就讓她到地牢里去呆幾天!蘇向海已然怒紅了雙眼,來人,把她關(guān)進去!
幾名精壯的家丁聽了吩咐,走過來,那架勢是要把蘇文欣強行拉過去。
正在他們正要扯住她的胳膊之時,蘇文欣對著他們怒喝一句:誰敢碰我?本小姐的身子也是你們能亂碰的!
那幾名家丁見狀,紛紛后退了一步,被蘇文欣那冷厲的目光給嚇到了。
轉(zhuǎn)臉掃了一眼屋中眾人,她道:不用你們拉,我自己會走!
七王爺府,石林頷首向軒轅昀烈報告他們從蘇府離開后發(fā)生的事。
軒轅昀烈剛剛沐過浴,身上穿著寬大的素色袍子,一頭青絲隨意的披散著。
絕美的臉龐,五官棱角分明。
他的長指上捏著一只荷包,用簡單線條繡成一匹狼形的荷包。
荷包里裝著薄荷,湊到鼻邊一聞,沁人心脾。
軒轅昀烈此時腦中滿腦子都是那張精致小巧的臉,她的一顰一笑讓他甚是想念。
不過短短兩天時間不見,他卻仿佛覺得已經(jīng)過了一年兩年的時間一般。
王爺,要不要屬下再去敲點一下蘇院使?石林看了一眼自家王爺,小心翼翼的詢問。
這事也需要問本王?
屬下知道了,屬下這就去處理。只需軒轅昀烈的一個眼神,石林便清楚了他的心思。
垂著頭退出書房。
蘇文欣原本以為自己要在那陰暗臟亂的地牢里過一個晚上,沒想到才待了半個時辰左右,就有家丁過來開門主動放她出去。
不僅如此,在她回到自己的寢院時,還有人早已準(zhǔn)備好了沐浴的熱水等在那里。這簡直讓蘇文欣感到受寵若驚大感意外。
她記得,她被帶去地牢的時候蘇向海還氣得不行,大有不將她關(guān)到認錯為止不放她出來的打算。
碧青,是老爺讓你給我準(zhǔn)備沐浴湯的?蘇文欣忍不住詢問給自己準(zhǔn)備洗澡水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