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們漸漸散盡。
大廳內(nèi)只剩下賀六、老胡、金萬貫還有五名參與販賣私鹽的官員。
賀六從大紅喜袍的袍袖里拿出了那本賬冊。
“諸位大人。我賀六來江南,名為查抄吳良庸財產(chǎn),其實卻是來暗查江南私鹽案的。這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辟R六道。
金萬貫色變:賀六拿了我的銀子和桑田,不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不再追查私鹽案了么?
金萬貫怒道:“老六,你胡說什么?”
賀六笑了笑:“三哥,不,岳丈大人,你且聽我說啊?!?br/> 賀六揚了揚手中的賬冊:“鄭巡撫、張尚書、胡指揮使,呂鎮(zhèn)撫使,我的意思,想必楊公公已經(jīng)轉(zhuǎn)達給你們了!”
浙江巡撫鄭泌昌一副如喪考妣的表情:“老六,別廢話了!開價吧!”
賀六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鄭泌昌道:“這是多少錢?兩萬兩?二十萬兩?”
賀六搖搖頭,說出了一個數(shù)字:“兩百萬兩!”
鄭泌昌一拍桌子:“老六,你這是漫天要價!我們擔(dān)驚受怕的在江南賺下這幾個銀子,你一開口就要拿去兩百萬兩?”
賀六走到鄭巡撫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鄭大人可以不給啊。那我就將賬冊呈給皇上!到時候,恐怕鄭巡撫和諸位大人失去了的就不是銀子,而是腦袋了!”
楊金水趕緊打起了圓場:“唉,說到底都是為了一個錢字。錢嘛,身外之物!不就是兩百萬兩么?我們出了。這樣,我出四十萬兩,鄭巡撫、呂鎮(zhèn)撫使、胡指揮使、張尚書,你們也一家出四十萬兩。”
南京戶部尚書張晉苦著臉說道:“唉,我要是出四十萬兩,家里就得節(jié)衣縮食的過苦巴日子了!算了,我給楊公公個面子,四十萬兩就四十萬兩吧?!?br/> 賀六突然放聲大笑。這一陣笑,讓在座的幾人一陣頭皮發(fā)麻。
“一家四十萬兩?一共二百萬兩?你們以為我錦衣衛(wèi)老六是這么好打發(fā)的?我說的是,每家二百萬兩銀子!”賀六咆哮道。
幾人面面相覷。
楊金水從牙縫里擠出五個字:“老六,你瘋了?”
鄭泌昌更是怒不可遏:“賀老六,你不要仗著錦衣衛(wèi)的一身虎皮就為所欲為!你別忘了,在座的各位,哪個在官品上不比你高上六級八級?誰在官場中沒個百八十號的門生故吏?難道你一個小小的五品百戶,要跟整個江南官場為敵么?”
賀六揚了揚手里的賬冊:“呵,鄭大人說的是啊。我一個小小的五品百戶,怎么敢跟整個江南官場為敵呢?你們有你們的門生故吏,我有我的靠山。這靠山就是皇上!若鄭大人要跟我撕破臉皮,我也只好跟諸位大人撕破臉皮了!我只需將這賬冊交到皇上手里,諸位大人,你們的人頭還能保得住么?”
楊金水不滿的說道:“老六。不要以為你拿住了我們的把柄,就可以橫加敲詐!一家二百萬兩?五家就是一千萬兩!你當(dāng)我們是戶部寶泉局,可以印寶鈔么?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們拿得出這些錢,你覺得自己有那么大的胃口,吞下這筆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