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張德停了下來,不再與孟氏說話,而是轉(zhuǎn)身面向四鄰,他是又開口說道:“列位高鄰,今天在這里,本不該我張德說話,但是有一樣,我卻不得不說?!?br/> “他家以前的男子漢,也就是我的大外甥,楊宗錫,從前可是掙了有一大筆錢的。年前不幸死了。如今她要改嫁,這事也罷了,我也攔不著她?!?br/> “但是我這里可是還有一個外甥楊宗保,現(xiàn)在尚還年幼,一切業(yè)障都報在我身上。他也是楊家的人,以后的生活,他要怎么樣,難道就沒人去管了嗎?”
“今日列位高鄰在這里,我就想問一句,楊家我大外甥這幾年在外面掙的錢,我小外甥有沒有份,這婦人應(yīng)不應(yīng)該拿出一部分錢出來,分與楊宗保?這事,大家怎么說?有沒有人認(rèn)為我說的對?”
張德是滔滔不絕,把他此來的目的,都是說了出來。
雖然不知道他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他外甥,還是為了他自己,但是他到底是打出了小外甥楊宗保的旗幟,別人誰敢說他什么?
而院子里的這些人,聽到張德這么說,他們也紛紛都是點頭,覺得張德說的有理。
楊家的情況,大家都是看的到的。
現(xiàn)在這楊家,只有這兄弟兩個了。以前還有一個哥哥,現(xiàn)在只剩下一個小弟。
而這小弟又還年幼,只有十歲。十歲的小孩兒,無父無母,今后教他怎么生活?這可絕對是一個大問題。
而如果楊宗錫以前是掙的有錢的,那么,孟氏自然就應(yīng)該在這個時候,把一半的錢拿出來,分與楊宗保。
雖然孟氏和楊宗錫是夫妻,但是,她此刻已經(jīng)是要改嫁的人了。而楊宗錫和楊宗保,乃是兄弟,楊宗錫對楊宗保,那也是有撫養(yǎng)之責(zé)的。
所以楊宗錫的財產(chǎn),楊宗保自然也應(yīng)該有一份的。而孟氏手里的錢,這時就不能全部帶走,而應(yīng)該分一部分給楊宗保了。
張德的最后那句話,其實就是帶有一定的煽動性的,其目的就是想要鼓動在場的眾人,都是對這事來評評理。
按照人們一般的感情傾向來說,大家還是認(rèn)為,孟氏是不能一下把楊宗錫的所有財產(chǎn),全部都帶走的。
她一個即將改嫁的女人,怎么可以把前夫的財產(chǎn),全部都帶走呢?何況這前夫家里,還有個年幼的弟弟。
這個肯定是應(yīng)該也分到哥哥的遺產(chǎn)的。
人們是在一邊竊竊私語,都是站在了張德那一邊,認(rèn)為孟氏應(yīng)該留下一些給楊宗保的錢。
而看到周圍的人群中,竊竊私語的聲音,都是同情他的,張德也是大為得意。有著輿論的支持,孟氏怎么也不能對他完全無視吧!
想輕易把他外甥掙的錢,全部都帶走,哪那么容易?
孟氏看到眾人如此,她便是眼睛里流下淚來,哭哭啼啼地說道:“眾位高鄰,我家那漢子手里有錢沒錢,人所共知。沒錯,他以前是掙了一些銀錢,可是已經(jīng)都使在了這房子上了。如今哪里還有錢?”
“今日我去嫁人,已是添羞了臉。哪里還再敢把他家的錢財帶走?房屋地契我可沒帶去,都留在了家里,與了小叔子。家活等件,更是分毫都不敢動。就是外邊有三四百兩銀子的欠賬,文書合同,都已是交付了你老舅。你還有什么話說?如今這家里,該留下的都留下了,你還來問我要什么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