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老者從遠處走來。
突兀,詭異。
之所以突兀,因為這里的人都認(rèn)識他,正是臨江城東門的湯伯——林天弦。
之所以詭異,因為他從遠至近只走了四步。
第一步,他直起了腰桿,老態(tài)不再。
第二步,發(fā)須從白轉(zhuǎn)黑,從稀轉(zhuǎn)密。
第三步,滿臉皺紋不見,顴骨也變得豐韻起來,身上的肌肉好似充了氣,皮膚變得光滑且粉嫩。
第四步,他從一名蒼蒼的老者,驟然變成一位風(fēng)度翩翩的男子,透著一絲英朗之氣,配上他那高大的身高,莫名的讓人感覺到一股仙氣。
僅僅是這四步,他橫跨了數(shù)千仗,從極遠的看不到身影,到出現(xiàn)在陸茜的面前。
也僅僅是這四步,他仿佛穿越了整個人生,由死而生,倒退著行進了一生的進程。
隨后輕輕一掌,橫在陸茜的長槍前面,陸茜只覺得自己仿佛被‘云彩’撞上了,被推向后方,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接著便感覺到身體無休止的疼痛,之前所有的傷勢都在這一瞬間爆發(fā)出來,讓她無法承受。
“你在干什么?你是人是鬼?你不是小羽的朋友嗎?怎么要救這個混蛋?!”
她問一句,便在心里馬上給了自己答案,隨后問出下一句。
剛開始問對方在干什么,才問出來便覺得自己白癡,對方干什么?自然是要救那個易天邪。
然后就問對方是人是鬼,人怎么可能這樣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而且馬上從蒼老變得年輕?這絕不是人,但……也好像不是鬼。
問完后,陸茜又覺得自己白癡。很簡單,對方是陸羽的朋友,陸羽在這世上……還真的沒有什么朋友,除去自己和小阮兩個不是朋友之外,也就一個花千樹,一個……面攤的老頭。那么這個老頭就必然不是什么平凡人,所以不管他做出任何事情,其實都不會讓陸茜表現(xiàn)的太過驚慌,因為……她在陸羽那里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所以最后她只能問一個自己回答不了的問題,那就是他為什么要救易天邪。
湯伯,也就是曾經(jīng)的林天弦,無奈的嘆了口氣,卻又平靜說道:“相信我,我對于自己來晚的事情無比自責(zé),所以我比誰都想殺掉這個家伙。”
“那為什么不殺?還不讓我殺?!他是你的親兒子?。?!”
林天弦被陸茜搶白,又是一陣無語,說道:“大玉國,不光是大玉國,整個大陸每個國家都有不成文的規(guī)則,‘先天強者不內(nèi)斗’,他雖然剛剛晉升,但已經(jīng)是先天圣階,在這大玉國境內(nèi)的任何先天都不能主動向他動手,甚至需要不惜代價的保護他,因為……一成先天,便是這整個國家的孩子,受整個國家的庇護,即便我早已脫離了某些權(quán)勢,也不認(rèn)同如今的國主,但……我終究是大玉國的人?!?br/>
林天弦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易天邪,臉上盡是憤怒,可卻無可奈何。
只是此時他原本可以幫助易天邪快速鞏固修為,但卻沒有這么做,冷眼看著,在心中期盼著他晉級失敗。
陸茜大怒道:“那你就要眼睜睜看著小羽白白的死?!”
林天弦卻突然自信一笑,用一種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我三十七年積累,全在這一夕而發(fā),要是這樣還救不了他的話,怕是要羞愧的今日就陪他一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