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南星緩緩吐出一口氣,“師妹,我不能讓他們住手。我們的行蹤不能被人泄露出去?!?br/>
蘇合看著南星,也許是太久不見,竟覺得師兄有些陌生,“師兄,他們是什么人?你為什么會跟他們在一起?”
商隊中有機靈的人逃向蘇合與江韶,躲在他們身后。劫匪追過來,出刀的同時還對南星調笑一句,“南大神醫(yī),這是你師妹嗎?長得挺俊啊?!?br/>
江韶目光一凜,長劍出鞘架住那劫匪的刀。
江韶與劫匪飛快地過了十幾招,卻一直圍著蘇合轉,不曾遠離,顯然對南星已經(jīng)不太放心。
“師妹,此事說來話長。你別管這些閑事?!蹦闲俏⑽欀迹悬c一言難盡。
之前那逃過來的人已經(jīng)鉆入山林,劫匪大怒,“南星,你想死嗎?”
“師妹,我不能放他們走。”南星猶猶豫豫地把手放在腰間的劍上。
而劫匪已經(jīng)等不下去了,又分出一個人來追殺那個已經(jīng)逃入山林的人。
蘇合的手往軟劍搭扣上一抹,軟劍錚然彈出,截住了那個人。
“別傷我?guī)熋茫 蹦闲求@呼,拔劍揮向劫匪。
卻沒想到蘇合劍尖微挑,直取劫匪雙目,速度快的劫匪差點反應不過來,雖然躲過,卻被蘇合在臉頰上留下一道一直到嘴角的傷痕。
蘇合這些天勤學苦練,又經(jīng)岳清歌這樣的高手指點,比在谷中的時候進益太多了。
南星本意是怕劫匪傷了蘇合,卻沒想到蘇合根本就不許要他幫,反而成了他與蘇合夾攻劫匪。
好在南星的功夫實在是比蘇合還要差勁太多,那劫匪才得以狼狽地遠遠退開,罵了一句,瞪著南星,“你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
“諸位……閻王城的朋友,既然都已經(jīng)有人逃了,再多殺戮也無益,住手吧?!苯睾鋈婚_口。
又是閻王城?蘇合一驚,看向南星,“師兄你怎么會去閻王城?”
南星被江韶在師妹面前點破身份,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有種里外不是人的惱羞成怒。
商隊里更多的人見有生路,拼命朝江韶和蘇合這邊跑來。
蘇合顧不得再跟南星多說,飛快地攔住追殺的劫匪。劫匪人多勢眾,她與江韶不是這些劫匪的對手,但既然出手管了,總也不能半途而廢。
“都住手!”南星破罐子破摔地說:“放他們走!”
“南大神醫(yī),你是腦子被驢踢了嗎?”有個劫匪冷笑一聲。
南星忽然將手攏入袖中,陰測測地看了那人一眼,“你再說一遍?”
那劫匪微微后退半步,明明功夫遠勝南星,竟似非常忌憚南星似的。
南星見那些劫匪沒動手,又說:“都住手,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br/>
那些劫匪紛紛住手,商隊的人也顧不上什么貨物,飛快地逃入山林散了個干凈。
江韶回到蘇合身邊,與蘇合并肩而立,戒備地看著那些劫匪。
“師妹,過來,我有話跟你說?!蹦闲菦_蘇合招了招手。
“蘇合?!苯夭环判摹?br/>
“我去跟師兄說說話?!碧K合回頭看了江韶一眼。雖然這場相遇如此的令人意外,南星身邊的這些人也實在可疑,然而她又怎么能不信任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
南星顯然不大愿意其他人聽見他與蘇合說話,拉著蘇合向旁邊密林走了很遠。
“你怎么……”師兄妹兩人同時開口,對視一眼又同時住口。
南星苦笑,“江韶說的沒錯,那些人確實是閻王城的人。我一年多前就去了閻王城。在中原實在呆不下去?!?br/>
當初決明將他托付給了一個舊友照顧,那舊友的兒子卻不愿擔這窩藏欽犯的風險。雖然并未向官府舉報,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勸說自己爹。決明舊友不得已,又將南星托付給了另一位知交好友。
然后不知是有人出賣,還是南星運氣太差,竟被官府發(fā)現(xiàn)了。雖然最后逃脫,但是每日里躲躲藏藏,寄人籬下,且毫無得見天日的希望。南星也是心高氣傲,實在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索性遠離了中原,去了閻王城。
南星不愿跟師妹細說那些顛沛流離寄人籬下的日子,問:“我聽說暗金堂一把火燒了枯榮谷,所以回來看看,你怎么會在這里?師父呢?”
枯榮谷出事之后,師兄師姐都不在,蘇合雖然努力擔負起自己的責任,有時候卻也會想著實在撐不住了,還有師兄師姐在,可以去找?guī)熜謳熃阆朕k法。
可是看著現(xiàn)在的南星,實在不像是可以依靠的樣子。
蘇合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足尖,看到腳尖沾著的一點未干的血跡,心里找不到終于得見親人的喜悅,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讓她胸口隱隱發(fā)悶。
“谷里出事的時候師姐不在。師父被暗金堂的人抓走了,我被江大哥救了。之后……我跟杜飛白杜大哥去金陵住了一段。”蘇合平鋪直敘地說著這些天的經(jīng)歷,語氣平平,仿佛在說別人的事,“后來遇上了岳清歌岳大哥。他武功高強,帶著我一起去救師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