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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夫妻今天也在明算賬 菩提塔

bsp;圓月掛在天邊。中秋剛過兩日,秋意正濃,月光仿佛也沾染上了金桂之色,?溫柔地籠在桌前的少女身上。簡歡著了件嫩碧色的裙裳,?微卷的烏黑長發(fā)用一根淺金色的發(fā)帶松松系著。她半支著頭,?在對著一本符書,臨摹新符。落下最后一筆,簡歡拿著符紙仰起頭,?頗為滿意地自我欣賞片刻,再把符書符紙收起。她看了看今日計劃,一項項劃掉,發(fā)現(xiàn)正事都忙完了。簡歡烏黑的眸子滴溜溜一轉(zhuǎn),左右看了眼,?直起身趴在窗前,?探出頭也看了看。窗外靈樹枝繁葉茂,?對面連綿起伏的群山在月光下若隱若現(xiàn)。是個良辰美景之夜吶。不過沈寂之還沒回來。他現(xiàn)下三重身份,?劍修,器修,?藏仙樓儉面人,?忙得要死,?從掌門那出來后,說劍堂的長老找他。嘿嘿,這不正好嗎?簡歡摩拳擦掌,?笑瞇瞇地伸手把木窗闔上,?從芥子囊里取出從師姐那買來的兩本書,?偷偷摸摸看了起來。她先幫他看一下。正看到興頭上,?門外忽而傳來敲門聲,?少年的聲音略顯疲憊:“簡歡,我回來了。”“!”簡歡刷地一下將書揣進(jìn)兜里,拍拍微紅的臉,揚聲,“進(jìn)!”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一臉風(fēng)塵仆仆但依舊好看得驚心動魄的少年走了進(jìn)來。沈寂之的視線落在她關(guān)著的木窗上,眉眼一動,問:“你怎么關(guān)窗?”她向來不愛關(guān)窗。簡歡仰頭看他,理直氣壯:“我冷?!鄙蚣胖骸啊彼麙咚谎?,唇角扯了下,明擺著不信。簡歡直接切了話題:“掌門怎么說?”聞言,沈寂之也沒再問什么,把和掌門的對話,一五一十轉(zhuǎn)述給她。簡歡往椅后一靠,若有所思,下巴朝他努努,烏黑的眸中閃耀如黑曜石:“你覺得你師父和羽長老,做什么去了?”沈寂之斜倚在桌前,手里拿著簡歡‘今日計劃表’的紙,目光落在上頭,聞言隨口給了前言不搭后語的一句話:“寧漳城城主,估計混入了魔族。”簡歡頷首,她也是這么想的。最后一次見到谷山前輩和羽青長老,還是在寧漳城。寧漳城城主是魔族臥底,當(dāng)時明面上是從谷山手里逃走了,但暗地里,他身上有谷山的一抹神識,是被特意放走釣大魚的。估摸著,谷山和羽長老在追蹤此事。她和沈寂之知道,是谷山信任他們,私底下告訴了他們。但此事,谷山前輩曾經(jīng)也說過,就玉清派幾個人知道,讓他們切記不可對外提起。如今谷山和羽青失去了聯(lián)絡(luò),大概是身處魔族,不太方便。至于一千年前,魔神花帝海欲偷菩提樹一事,簡歡暫時也摸不太清頭腦。但肯定沒好事,多半和魔族興盛之事有關(guān)。眼下,谷山,羽青,宮老祖都不在。像掌門這些人,又不太敢信任??磥?,在江家之事上,他們只能靠他們自己了。簡歡想了想,忽而坐直,朝沈寂之傾身,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腹部臍下丹田的位置:“哎,沈寂之,你這里有花帝海的魔原石,江家的菩提塔又是千年前花帝海想要的東西,所以——”女孩笑眼彎彎,明亮的眸中帶著八分調(diào)侃,藏著兩分旁人難以察覺的擔(dān)憂:“沈寂之,此行,你會怕嗎?”沈寂之垂眸,扣住她在腹間亂戳的手,思索片刻,屈膝蹲在她面前。他一手撐在她的椅子扶手上,微仰著頭,一眨不眨地望進(jìn)簡歡烏黑的眼眸里,輕聲問:“當(dāng)年最后一場比試,你怕嗎?”緊閉的窗,窗外有風(fēng)吹過,將枝繁葉茂的靈樹吹得晃動不止,斑斕樹影映在窗紙上,像是在看皮影戲?;貞浺蛑@句話,被拉回三年前,她入門比試最后一場的那個夜晚。還是在這個小山坡,在那間已經(jīng)被拆了小破屋里。她望著窗外的雨夜,其實在害怕,在擔(dān)心。那時不知道他喊了掌門來,怕第二日會失敗,場上刀劍無眼,會死。好多人和簡歡說過,說她怎么看起來什么都不怕。其實她怕很多事情的。上輩子的時候,她喜歡畫畫,但每天都怕自己畫得不好。想升職,但也害怕升職考核,害怕一路的各種挫折。她只是明白,害怕沒有用。沈寂之也許不知道??伤谴?,她知道啊。江家是男女主的老窩,也許,是整個九州大陸對她和沈寂之而言,最危險的地方。但,不能不去。藏了很多真相的原著劇情,以后會入魔會死去的沈寂之,還有她為什么會穿書。這些問題,需要找到答案,需要解決?,F(xiàn)在去得早,也許還只是個良性結(jié)節(jié),切除了就好了。去的晚了,惡化成癌,那就無藥可救了。不需要說太多,簡歡已經(jīng)明白了沈寂之的意思。她低下頭,把下巴抵在少年的發(fā)頂上,再歪一下頭,靠著他,纖長的睫毛眨了眨,道:“我很喜歡你當(dāng)年和我說的那句話?!北羌鈸涿娑鴣淼?,都是簡歡的氣息。淡淡的墨香,還混了很淺的陽光味,讓人憶起秋風(fēng)和煦的午后,想什么都不想,就醉在這愜意慵懶的秋日中去。沈寂之闔上雙眸,埋在她的頸窩,像是記不清一般,問:“哪句?”簡歡學(xué)著記憶中他的語氣,深沉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鄙蚣胖斫Y(jié)一滾,忍笑,鼻息噴灑在簡歡的脖頸間,慢吞吞地道:“嗯,好,聽你的……”勾纏的尾音消失在細(xì)細(xì)碎碎落在簡歡脖頸間的吻中。簡歡烏眸中的水泛起漣漪,她顫了下,明白了過來,但已經(jīng)晚了。她好像一直,都不排斥沈寂之的接近。他的吻剛落下,身子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她不由自主勾上沈寂之的脖子,貼緊他。意識恍恍惚惚之間,簡歡覺得。他這樣子好像在啃鴨脖哎?!膊恢趺椿厥?,反正兩人親親熱熱了好一會兒。本來她坐著,他蹲著,不知怎么就變成了,他坐著,她坐在他懷里。氣息紊亂,呼吸急促。簡歡像樹袋熊抱樹一樣抱著沈寂之,臉埋他懷里,一動不動。沈寂之一手松松攬在她腰間,一手在有一下沒一下摸著她發(fā)梢微卷的黑發(fā)。兩人也沒說話。窗外夜色愈深,但誰也沒有動作。過了半晌,沈寂之低聲:“我回去了?”簡歡:“嗯。”但沈寂之依舊沒什么動靜。簡歡抱著他,像是睡著了,也不催。又過了半晌,沈寂之又道:“我回去了?!焙啔g:“哦?!庇诌^了一盞茶時間,沈寂之才松開手,動了動。簡歡直起身,臉大概埋沈寂之懷里埋的,紅撲撲的。她從他身上跳下去。兩人傻傻站在窗前,呆呆對視了好一會兒,反應(yīng)過來,不由相視而笑。半晌,沈寂之收笑,摸摸她的腦袋,往門外走去:“真走了?!薄芭丁!焙啔g雙手負(fù)于身后,慢半步跟在沈寂之后頭,送他出門。到門口的時候,簡歡忽然拉住他:“對了,差點忘記了?!鄙蚣胖幻魉裕骸笆裁??”簡歡繃著臉,拿出兩本書,鄭重其事地塞進(jìn)他懷里,認(rèn)真叮囑:“這兩本書比較重要,你回去要好好看一下?!眱杀緯?,依次寫著前喜符和后世符,大概是符書。沈寂之先前剛問過簡歡幾個符箓問題,這可能是特地給他準(zhǔn)備的。沈寂之微微一笑,答應(yīng)下來:“好?!痹捯魟偮洌榈靡宦?,房門就在他面前拍上。關(guān)得太猛,甚至起了道小風(fēng),吹得沈寂之被簡歡弄亂的發(fā)拂動不止。沈寂之笑意就是一頓。剛剛才那樣親昵,這會兒就翻臉不認(rèn)人,關(guān)門這么利落么?簡歡啊,簡歡。他無奈的搖搖頭,一邊往自己房間走,一邊隨手翻開《前喜符》。猛地一下,像是撞上了大山,沈寂之停下了腳步,波瀾不驚的面容裂開了一道縫,眸光一下子變深。沈寂之:“???”沈寂之立在廊上,修長的背影被月光拉得極長。他頓了頓,抿了下唇,再翻了翻另一本。果然……這符書名字,還真講究。輕呵一聲,沈寂之轉(zhuǎn)身往回走,敲門。他極有耐心,敲三下停一會兒,見里頭沒有反應(yīng),繼續(xù)再敲三下……過了片刻,嘎吱一聲輕響,房門被打開半道。簡歡探出個頭,視線落在他手里的書上,再瞄了瞄他的面色,小聲:“干嘛?”沈寂之平靜地看著她,把書遞過去:“我不需要,哪買的,退回去。”簡歡把手背在身后,怎么都不收,瞪大雙眼:“……你又不會,你學(xué)學(xué)怎么了!”她又不會無緣無故亂花錢,這不是,兩人都是第一回,他那個又那么……所以她才特地找了這兩本書嗎……沈寂之一臉難以言喻地看向她:“??”簡歡語重心長地和他講道理:“你當(dāng)年剛修煉,長老沒教你,多讀書,敏而好學(xué),不恥下問嗎?”“沒。”沈寂之垂眸,一縷烏黑長發(fā)順勢從被簡歡弄松的發(fā)帶間散落,淺遮他隱隱透出幾分危險的眉眼,“只教過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薄腥f里路’四個字說得很輕,像樹間風(fēng),像掉落在地面的落葉。簡歡還在想怎么駁斥他,門突然間被推開了些,和竹子一樣修長清雋的人影就擠了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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