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悄悄的流逝。
田白等人攻入莒地,已經(jīng)過去了一月有余了。
望著面前最后的一座城池,鮑息嘆息了一聲。
一邊的鮑安很是不解:“君子,只要掃蕩了這里,我們可就席卷了莒國全境!”
“是啊,君子,我們運回杞國的糧食,怕是都有百萬石了,就算是我們分做了三分,咱家也有了幾十萬石糧食的進賬??!君子何故嘆息呢?”
鮑息搖搖頭:“我所嘆息著,不是為了我們自己!”
他揮揮手,讓身后的軍卒按照計劃,繼續(xù)席卷莒國鄉(xiāng)間,卻是扭頭對著自己的兩位族人開口道:
“莒國乃是大國,也存在無數(shù)年了,更是自三代伊始,就屢屢與我朝作對!”
“但是,誰曾想,今日竟然被我等給聯(lián)手橫掃了!”
他一想起那個十幾歲的少年,就有些唏噓。
彼子不過13歲??!
距離及冠都還有好幾年呢,竟然能夠制定了橫掃莒國,而不兵戈一場的策略出來!
鮑息大有自己幾十年都活在了狗身上的錯覺!
兩人并不知道鮑息在想什么,鮑安與鮑魚卻是嬉笑不已。
“君子,這一次回去,家主必然會夸贊君子的!”
雖然鮑息也知道,自己這一次不動用家族的力量,直接給家族增加了好幾個城的領(lǐng)地,父親一定會夸獎他的!
但是,一想到這一切,都是一個小毛孩的設(shè)計,鮑息就欣喜不起來。
看著宛若潮水一般,朝著前方的村寨撲去的兵卒,鮑息深吸一口氣,將內(nèi)心的躁動,給壓制在了心底。
……
莒國都城之外,田白的大營,已經(jīng)駐扎了十幾天時間了。
這些時日以來,公子鐸可是不止一次派遣使者,來與田白會晤。
實際上,田白并不想這個時候,與莒國刀兵相見的!
因為只要他的計策達(dá)成了之后,那么莒國必然會自行崩潰。
而不動一刀一槍,就能完整的占據(jù)了一個國家,田白又何必讓自己手下的兒郎送死呢?
所以,他與鮑息商議的就是,自己用兵馬駐扎在莒國都城之外,看守莒人,然后讓鮑息和他別的手下,搶奪莒國的糧食。
只要將莒國的糧食全部帶走了,那么等到他們退兵之后,莒國要不了多久,就會自行崩潰的!
哪知道,公子鐸的出現(xiàn),帶給了田白第二條道路。
現(xiàn)在他唯一顧忌的,就是列國會不會干涉自己!
雖然他喊出了‘此乃蠻夷’,將雙方的爭斗上升到了民族之爭,但是,在這個無義戰(zhàn)的時代,大帽子有時候也是不好使的!
田白正在躊躇,忽然見到田豹喜滋滋的跑來:
“小白,出使吳國的使者回來了!”
“啊!”
田白驚詫的站起來了都,他吸了一口氣,再次坐下,然后急忙道:
“快讓他進來!”
出使吳國的田氏小子,名喚田壟。
他一進來,就匍匐在地,將自己出使的一幕說了。
田白聽到田壟說伯嚭親自許下了諾言之后,卻是笑了起來。
此人雖然貪婪,但是,這人只要答應(yīng)的東西,除非有人送了更好的好處,要不然,此人都會兌現(xiàn)承諾的!
“快起來!”
田白是以田壟坐下,然后開口道:“你二人出使吳國,卻是辛苦了,阿豹,待會一人賜十金!”
田豹點點頭。
“我等下就去辦理!”
田壟連忙道謝:“多謝小公子,多謝小公子!”
田白擺擺手:“這是你應(yīng)得的!”
讓田豹帶著田壟離去之后,卻是對著一邊的田十七道:
“叔父,去召集眾將,我們要干活了!”
田十七臉色一喜!
要干活了!
這是要拿下了莒都了啊!
“那鮑君子那邊……”
田十七遲疑道:“彼等離我們足足三百余里,一時半會卻是通知不到?。 ?br/>
“沒事,等我等商議完了之后,派遣探子知會一聲就成!”
田白早就與鮑息分工過了,所以這個時候,只需要知會了鮑息一聲就可以了。
再則說了,鮑家與田氏合作了一百來年時間,雙方早就配合默契的很了的!
……
夜幕漸漸地降臨,莒國都城之外的齊軍大營外,忽然有火把呈現(xiàn)了一個三角形拜訪。
間隔一炷香的時間之后,這些火把還會按照固定的旋律,旋轉(zhuǎn)著圈子。
莒國城頭。
西城城墻的城門吏黑澤,是公子鐸的人!
此人乃是公子鐸身邊的老人了。
當(dāng)城外齊軍火把異動的消息報告上來之后,黑澤就連忙登上了城門樓。
他足足等待了兩炷香時間,等到確認(rèn)了信號之后,卻是轉(zhuǎn)身下了城門樓。
公子鐸府邸。
作為莒國執(zhí)政的公子鐸,乃是莒國的儲君,因此他的府邸修建的很是豪華。
黑澤是從后門進入的。
他來的時候,公子鐸已經(jīng)睡下了,聽到了下人的稟報之后,公子鐸讓黑澤去了書房等待。
少傾,身著內(nèi)衣的公子鐸,打著哈欠,一臉?biāo)獾娜チ藭俊?br/>
“臣見過公子!”
黑澤連忙匍匐在地。
“快起來!”
公子鐸伸手將黑澤拉起:
“你現(xiàn)在不是當(dāng)年跟在孤身邊的護衛(wèi)了,你現(xiàn)在可是大夫的出身,又何必在行了這種大禮呢?”
公子鐸早已不復(fù)年輕時候的菱角,當(dāng)年的他,能夠與人合伙,趕走了自己的父親,卻是盛氣凌人的很。
但是,幾十年的太子生涯,尤其是莒國夾在大國之間求生存,早已讓公子鐸失去了自己的鋒芒。
因此,現(xiàn)在的他,可是平易近人的很。
黑澤堅持行了禮,才是笑道:“公子乃是黑澤恩人,黑澤此生唯公子馬首是瞻!”
公子鐸笑了笑,讓下人端來了點心:
“你值守城門,也是乏了,先吃點墊墊肚子!”
這個時代,人們都是只吃了兩頓飯的,也就是朝食和昏食。
但是,權(quán)貴們,在平時的時候,是還有點心進餐的。
這個制度,在兩廣那邊,完整的保存了下來。
黑澤也不客氣,他可是早在當(dāng)年郊公被趕下臺的時候,就跟著公子鐸了,乃是實打?qū)嵉睦先恕?br/>
就這茶水,黑澤吃了幾塊點心,然后用茶湯漱了嘴,這才是道:
“公子,我剛才在城門樓上,見到了齊人的消息!”
“哦?”
公子鐸道:“齊人說了什么?”
公子鐸在謀劃的事情,并不曾隱瞞了黑澤。
黑澤自然知道自己乃是公子鐸的身邊大將,只要公子鐸謀劃成功之后,那么他必然會是莒國的司馬了!